低着头,手握成了拳头。
那人道:“下官陪您去吧。”
“不用,帮我拿着。”他摘下了金丝眼镜,递给了那人。
那人手中握着金丝眼镜,站在雨中愣住了。
吴有匪却抬起头,昂首朝棺材铺走去。
眼中,带着金光。
如火一般燃烧,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眼睛。
幸而旁边没人,不然可得被吓出屎。
深夜,又是大雨。
棺材铺早就关门了,大门紧闭着。
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开门。
他干脆直接开枪,在门上打了个洞。
做棺材的陈记老板,从梦中直接被吓了一身冷汗。
刚出来,迎面就是几颗子弹。
还好他躲得快,否则就一命呜呼了。
打开门,见到一个穿着军服。
眼睛里冒着金色火焰的男人,差点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身子棉花一样,晃悠了几下,才问住了,“这位军爷,您可有事。”
“你们店里,眼下最贵的棺材,是什么材料的。”他褪去了平日的温文尔雅,一身的铁血之气。
陈记老板站不住,跪下了,“楠……楠木……”
“凑合用吧。”
吴有匪低头,若有所思,“那墓碑呢?”
陈记老板差点就哭出来了,“不……不是,军爷,那是南京一位贵人定……定的,小的无权做主。”
“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吴府的大少。”吴有匪一抽腰上的配枪,直接顶在他脑袋上。
虽然没有吴军阀粗鲁,可威胁的姿态也差不多了。
店老板瞳孔放大,“少……少帅!”
“知道我是谁就好,把棺材扛了,跟我来。”吴有匪一挥枪,让他跟上。
楠木的棺材多沉啊,他一个人可扛不动。
叫醒了徒弟,俩人一块跟着去收尸。
——
婉兮被送回府去,浑身都湿透了。
人在昏迷中,迷迷瞪瞪的。
一直喊着吴凌恒的名字,并且苦苦哀求,“凌恒,夫君,不要走……”
吴军阀看了,也觉心疼。
吩咐兰竹进了小院,先照顾她一个晚上。
兰竹怕她淋病,把她的湿衣服都脱了。
擦干净身上的水,换身干爽的,用被子裹着保暖。
这一晚上,她才没得病。
后半夜,吴凌恒的楠木棺材还运回来了。
府里上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人心惶惶的的。
清早。
婉兮醒来,格外的平静。
双眼毫无波澜的,盯着天花板看。
“三少奶奶醒了啊?”兰竹守了一夜,见婉兮醒来。
脸上染上喜色,连忙去摸她的额头。
见她没发热,才道:“少奶奶一定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弄。”
“都行。”婉兮张开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兰竹晚上守着她,还不知道吴凌恒棺材入府的事。
要是知道了,就凭她自小照顾吴凌恒的情愫。
估计眼泪早就停不住了,眼下只道婉兮可能是和少爷吵架了。
才会迷迷糊糊之下,喊了少爷一晚上。
兰竹打水进来,伺候婉兮梳洗,“那我吩咐厨房去做点小米粥,好消化。”
“也行。”婉兮平静到了极致。
就好像昨夜疯狂,抱住他尸首的人。
并不是她……
兰竹见她呆愣愣的,也是有些担心,“三少奶奶,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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