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处操心些扫大街、剪树枝的事情吗?
电子技术的知识在飞快的更新换代,别看她是普林斯顿的高材生,知识体系完全过时也不过是四五年的时间而已。
在绣城计算机厂稍微蹉跎几年,她这么多年付出的艰辛和努力,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梦想就要付诸东流。
那些天不亮就起床背的单词,那些在大学里几千人竞争一个留学名额的残酷,那些在普林斯顿受到的歧视,那些打黑工又要攻读硕士学位的艰难,那些付出,那些梦想,那些感动,那些激情,那些雄心壮志,那些对命运的不甘心……
只因为她家里没什么门路,只因为林荣要保持厂里的稳定局面,只因为我是个女人……
难到我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不,绝不!
我的人生,我付出了这么多辛苦,活的这么努力,抓住了那么微小的机会才获得的留学名额,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从此与众不同。
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以想见,她可能会在后勤处里蹉跎几年,知识体系逐渐陈旧。然后再也没人记得她是个普林斯顿大学的硕士,找一个还算过的去眼的男人。
结婚生子,照顾孩子,然后人生就此围着那个小人儿旋转,再也没有了自己的追求。
一想到这样的未来,冉妮身体里就生出了莫大的恐惧。这种恐惧瞬间化作一股力量,将她之前不敢面对、不敢开口的话,当着她母亲的面说了出来。
“妈,既然你们厂里已经没有领导了,那我去你们厂里做领导!”
“啊?”冉妮母亲惊的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想什么呢!你们计算机厂可是市属的,你好好的科长不做,去我们街道的小作坊做什么厂长!”
“你们厂领导要股级,我这个国企科长,正好就是股级!”
冉妮一脸坚定:“如果我去街道申请,他们现在正愁没人上任,肯定会同意的!”
“傻妮子,你疯了啊你!计算机厂的工作多稳定,过两年你结婚生娃,我早点抱上外孙,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冉妮母亲一把老泪纵横,手上重重的打着她的胳膊,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怎么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妈!”
冉妮的眼睛,明亮的让人一颤。
“对不起,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这二十七年来,从来没有一天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这样的我,不是为了去做某个人的妻子才这么努力的。”
冉妮母亲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门帘,扬起的手却再也打不下去了。
……
绣城太西街道的电力零件厂,这是太西街道下面的一个小厂。与其说是厂,不如说是一个作坊。
总工只有两个破旧的砖瓦厂房,大小和个人家的平房差不多——实际上,它们的前身,就是太西街道的两栋平房。
拥有的全部生产设备,只有一台打孔机,由全厂唯一的电工负责操作。而其他十几二十个工人,生产的工具就是锉刀和砂纸。
厂里生产的产品,是供应给绣城开关厂生产开关里要用到的铜线接头。打孔机将铜板打出孔来,然后由工人们将打孔用锉刀修型,最后用砂纸将加工中的毛刺打平,这就是全部的工作了。
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街道办企业里的工人们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可想而知,这里的工人差不多都是和冉妮的母亲差不多。
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是主力,本来这个厂就是街道用来安置家里生活困难的街道上的家庭妇女的地方。每个月五六十块钱,勉强饿不死,或者可以给家里一点补贴,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年好些返城知青找不到工作,这样的街道办企业也算是还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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