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占了西突厥内乱的大便宜,否则以西突厥四十万带甲之士,光依靠苏定方不足三万人马,想打下整个安西,非常困难。
李秀宁慢慢的,有些理解陈应了。
陈应指着舆图上道:“妫水(既阿姆河)、药杀水(既今锡尔河)这里非常富饶,拥有上数千万倾良田,这里的土地,比河东、河南、甚至关中平原要大百倍不止,如果占领河中,我们大唐,就相当于多了一百多个关中……”
原本,李秀宁对河中并不重视。
可是听到陈应说河中居然相当于一百多个关中,她顿时动容了。
李秀宁道:“河中肯定是要取回的……”
“这是大唐与天方此消彼长的一个关键!”陈应说道:“以世俗政治统治宗教系统的华夏做主导,还是以宗教压迫世俗的天方做主导,在这个繁庶的河中地区就应该决出胜负来,其实他们一直都是我们的潜在敌人!”
陈应是一个站在历史肩膀上的巨人。
他看得更远。
大唐由盛转衰的关系之战,就是怛罗斯一战失败之后。关键是这里不仅仅是号称帝国的坟墓,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资源地带,这里拥有着丰富的石油、天然气,以及金、铜、钢铁和煤炭资源。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失败,华夏忘记了河中曾是华夏的故土,中国一旦还拥有这些领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后世中国用油,简直比水还便宜。
不过,自从汉武帝独尊儒术,罢拙百家之后,儒学传统影响深远。儒学讲究名不正言不顺,要想名正言顺,就必须师出有名。
师出有名,就是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现在,陈应就打着追剿东突厥余孽的旗号,发起西征。
李秀宁迟疑了一下道:“你没有向陛下解释清楚,就冒然行事……”
陈应叹了口气道:“大唐,不是陛下的一言堂,朝中有各方势力,各个势力的代表,等他们吵出结果来,黄瓜菜都凉了!”
李秀宁道:“只是,如果大唐再动刀兵,我们将会引起周边诸国的不安!他们甚至会联合起来,一致对付大唐!大唐将会树立一个空前可怕的敌人!”
“空前可怕的敌人?”陈应摇摇头,冷笑道:“空前可怕的敌人,从来都不在外部,而在内部!最可怕的敌人,也不是有所为而必为,而是因循苟且!西征这件事情,迟做不如早做!慢做不如快刀斩乱麻!”
陈应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我曾经见过那么一个国家,为了怕一小撮人造反,为了怕一点所谓国外的舆论,而将真正应该做的事情压下,日复一日地维持着一种虚幻的稳定!哪怕那些可怕的祸因,已经从边陲之地蔓延到了腹心,却仍然掩耳盗铃!但是,我却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在我身上生!周围诸国反对?要反对就让他们反对吧!他们就算要因此而动兵,全部起来支持突厥,我也不怕!我不会因为外人的脸色而不去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联合起来,举世攻唐,今天做,也许会带来一年、两年的后患,但如果不做,却会埋下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祸根!我陈应宁可将这些最难的事情都在我手头做掉他,也绝不会将这些祸根留给子孙!”
寒风呼啸,陈应听不到任何杂音。
……
长安城门下省政事堂,李建成枯坐在御座上,良久没有说话。
政事堂的诸位相国们,则沉默着,思考着对策。
良久,房玄龄率先打破沉默道:“陛下,臣以为,陈大将军西征,未尝不是好事……”
宇文士及冷冷的笑道:“好事?堂堂大将军,无视天子圣谕,居然还是好事……”
李建成仿佛没有听到宇文士及的话。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魏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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