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茹娜带着二阿哥离开后,眼眶里的泪水终是没忍住,就那么决堤而出。
郭络罗氏先是用手绢不停地擦泪。
最后,索性将手绢挡着自个的脸,捧着脸在那静静地哭着。
除了啜泣的声音,她并没有哭出声来。
奴才们只陪在一旁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去劝。
不多时,堂间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大好的日子,福晋居然哭得不能自已,又是为的哪般。”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郭络罗氏微微顿了顿。
蒙着眼睛和脸的手绢,暗自擦了擦泪。
她也不把手绢拿开,只哽咽道:“不用你管。”
然后,她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将手绢拿开,转头漫不经心地喝茶,不去看他。
八爷在她旁边坐下,隔着小桌几,淡淡道:“听闻你把爷送的首饰都扔了。”
“不喜欢,不就让人扔了咯。”郭络罗氏侧过了脸,视线落在屋里的一把椅子上。
“怎么,爷选的首饰不好看吗?”
郭络罗氏用余光扫了男人一眼,生气地道:“爷说错了,首饰是好看的,可只要一想到送首饰的人,便是再好看的首饰,也都不好看了。”
闻言,八爷非但没恼。
反而轻笑出声,吩咐奴才:“让鹤颐楼的厨子上菜。”
“嗻。”
不一会儿,原本还冷冷清清凄凄的堂间,好不热闹。
奴才们端着各式各样的菜品,摆上了堂间的紫檀木嵌大理石八仙桌。
顿时,满屋子的菜香,闻得人直流口水。
八爷早就坐在八仙桌旁,有奴才替他斟酌、盛饭、夹菜。
可郭络罗氏还在坐在小桌几旁,无动于衷。
见状,八爷随意地道:“从前你不是最爱吃鹤颐楼的珊瑚桂鱼吗,这一次,爷可是特意请了鹤颐楼的厨子,为你做了一桌子的菜,你不过来尝尝?”
“气都要气饱了,有什么好尝的,饿死算了。”八福晋看都不看那一桌子菜。
这下子,八爷面色一沉,严肃地道:“如今正月都没过,又是你的生辰,怎就说这种晦气的话。”
“晦气?”郭络罗氏转头,看向男人,“那阿茹娜带着二阿哥在我跟前炫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晦气的吗?”
八爷没搭这一茬,只是看着郭络罗氏,淡淡问道:“你确定不吃,要继续闹下去,是吗?”
即便他的声线温润而平和,可郭络罗氏还听出了淡淡的威胁味道。
仿佛这个男人随时都会发怒,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郭络罗氏眸光微转,稍微考虑了一下。
但很快,她便不留情面地道:“怎么,爷又是想用什么法子,威胁我,逼迫我吗?”
“你觉得呢?”男人漫不经心地道。
“爷别忘了,如今我舅舅在四爷底下,谋了个武官的差事,说什么,也比您现在要好。你若是还想像从前那样,拿舅舅威胁我,我可不怕了。”
八爷:“”
“另外,现在大阿哥长大了。二阿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在阿茹娜院子里养着,我想,应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说着,她朝男人嫣然一笑,“所以啊,爷也别总拿孩子说事。”
八爷坐在八仙桌旁,视线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淡淡道:“原来在福晋眼里,爷竟是这样的人。”
“不然爷以为,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些年来,他是如何一次次践踏她的尊严和底线的。
难道他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语音刚落,堂间惊人的安静。
奴才们只管把头埋得低低的,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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