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相瞒,因为掌事姑姑觉得伺候圣后入寝是件极细致的事,她认为奴婢做不来,所以,一直没有将寝殿值夜的差事交给过奴婢。”
听到这话,武后的脸色越发阴沉,可语气缓和了许多:“今晚如何又安排到你了”
宫女只当是武后这是跟自己闲话家常,神情的拘谨顿时变成了雀跃,她笑道:“因为,奴婢跟掌事姑姑据理力争,她也只能松口,答应让奴婢暂且试一晚。”
“本宫所知,孙掌事向来强势,坚持原则,可没这么好被说服。”
宫女有些忘乎所以,便直言不讳道:“的确如此。这还多亏嬷嬷一直在掌事姑姑面前夸我做事出
挑,掌事姑姑也不好拂了嬷嬷的面子,才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听到这番说辞,武后心中已然明了,因而便道:“能够让孙掌事给面子的,恐怕就只要本宫最喜欢的钱嬷嬷。她是本宫身边的老人,她给本宫梳头恐怕将近二十年吧如果日后没有她给本宫梳头,本宫这一天恐怕都会不踏实。”
说到这儿,武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像是表达着无尽的惋惜之意。
可听在宫女耳里却像是对钱嬷嬷的极尽溢美之言,这可让宫女喜得眉开眼笑,她忙不迭道:“原来圣后真这么喜欢我姨奶奶啊她老人家时常在奴婢耳边念叨,她梳头的手艺有多好,多得圣后欢心,原来她并没夸大其词。”
武后点点头:“是啊她的手艺真是很好”
正在这时,在安静的寝殿中,响起了上官婉儿的声音:“奴婢来晚了,请圣后恕罪。”
武后露出一抹的笑意,向身边的宫女吩咐道:“让她进来。”
宫女领命走到隔断前后殿的雕花小门前,将上官婉儿领了进来。只见上官婉儿披着件连帽的观音兜,来时被飘落的斜风细雨淋湿,因而,她先脱去观音兜方才入殿。
等迎进上官婉儿,武后向宫女摆了摆手:“告退吧”
宫女行了个告退礼,便离开了寝殿。
待殿中只剩下俩人,上官婉儿便将关于十三娘的种种,全都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武后。
当听到十三娘的父亲竟在太宗皇帝时期,担任过太医院掌医,武后的脸色顿时凝重。
之后,武后全程都是带着一脸嘲弄的冷笑,当她听完,不由愤愤不平道:“当年本宫就很纳闷,神兵司连整个江湖都能收入囊中,怎么会摆不平区区一个的龙虎客栈原来不是奈何不了,而是沈言这王八蛋故意纵容就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
以上官婉儿这些年亲眼所见来说,武后作为一个留名千载的阴谋家也好,政治家也罢,绝对把“厚而无形,黑而无色”的厚黑之道练就到了极致。
她待人处事不仅仅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以概括的,所以,能够把她气得爆粗口的人,除了当年拐跑她的女儿的袁一,就是眼下惹得她妒恨的神兵候。
想到这些,上官婉儿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宽慰道:“其实,当奴婢了解过沈爷与十三娘之间的前因后果,觉得这样做并非纵容,只是心有愧疚罢了”
“愧疚”武后冷笑道:“当年,可是本宫给沈言做的媒,这前因后果难道本宫不比你更清楚”
武后这番吐露,让上官婉儿始料不及,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好奇,这其中究竟藏着一个怎样动人的故事,能惹得武后失控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她不敢去问,只是满心期待地希望武后,能够再多吐露些细枝末节,让她拼凑出那个想要的故事。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武后给的不是细枝末节,而是整个故事。
武后见自己失言,沉默些许,而后,抬起头看着上官婉儿,说道:“婉儿,想听故事吗”
说着,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极浅极淡的微笑,这笑很和煦,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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