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上行事有所偏差,可这也完全出自于他忠君爱国的拳拳赤子之心。
武后在一旁没有言语,只是听李旦说着。待他把话说话,武后方才用平缓而威严的声音问道:“依圣上所见,那该如何处置袁一”
这时,坐在一旁惴惴不安的李旦,终于听到武后开口,先是暗暗地吐了口,而后弓着身子凑上前,语气极为恭敬道:“朕的意思是赦免袁一,母后觉得如何”
武后用深邃而凌厉的眼神看了眼李旦,嘴角却露出一抹和颜悦色的笑意:“既然这是圣上的意思,那哀家当然是遵从。不过啊,那几个庸臣越来越不中用了,现在三司会审到现在都还没结
果。如此,圣上赦免一出,会不会惹来大臣们,天恩的闲话”
李旦道:“朕以为,现在朝廷上下念及袁一的忠贞贤良,都在上表为其求情。朕这样做是顺应民心,何会惹来闲话”
武后点点头:“圣上能够懂得顺应民心,的确难容可贵。那恕哀家冒昧问一句,赦免袁一是圣上的真心之举,还是意在顺应民心”
虽然,武后的语调极为平缓柔和,可听在李旦耳里却有种莫名的咄咄逼人之感。
他扬起低垂的视线,直视他从不敢直视的那双眼睛,用带着笑意,却透着无尽悲凉的声音问道:“母后觉得呢”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武后,依旧一脸淡然自若,她笑着摇摇头:“哀家不是圣上,不敢揣测圣意。”
听到这看似不痛不痒,实则透着轻蔑之意的回答,李旦原本隐隐透出的笑意变得尤为夸张且深刻:“这些年,不管是军国大事,还是日常行事,儿臣总是在问母后觉得呢母后意下如何,往往圣后都能给出最恰当的答案,以免儿臣行差踏错,步了皇兄的”
说到这儿,李旦突然停下话头,低头陷入沉默。许久后,他方才用哽咽的声音继续道:“圣后都能给儿臣答案,为什么这次却不能”
面对表现得如此失态的李旦,武后始终波澜不惊,从她眼里看不到任何感情,甚至连一丝怜悯也没有。
或许,她清楚自己是一个母亲,更是权力森林里的狮王,她所要遵循的丛林法则从来都是将幼狮哺育成强壮的雄狮,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赶出森林,这样他们贪婪的利爪才无法染指,本该由狮王独享的权利。
武后只是冷冷地看着李旦,始终没有说话。
李旦见袒露心扉换来的却是死寂的沉默,他抬起头用噙着泪水的眼睛看着武后,恨恨道:“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啊我可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听着这连连的质问,武后很清楚,李旦已然明了自己的去向,却不甘心就此而去。只能如同秋后蚂蚱般,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惜苍白且无力。
武后终于开口,用一贯冷漠而威严的声音道:“哀家要说的,圣上一直都很清楚,不是吗”
李旦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是啊不仅我清楚,朝廷所有人都清楚乃至天下百姓都一清二楚,你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我累了,真的累了”
说到这儿,他高亢的声音变得疲乏无力,他长长吐了口气:“我不想再穿着这身黄袍,做那可笑的跳梁小丑了,现在也是时候了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而我所求的不过是与世无争,母后意下如何”
说到最后,李旦嘴角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武后只是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是在用沉默表示默许。
得到答案的李旦点点头,仰头看着雕梁画栋的大殿沉默许久。
最后,他又将视线转向武后,抿了抿嘴用恳切的语气道:“这些年,儿臣身在这如坐针毡的龙椅上,母后应该最清楚儿臣有多痛,多伤,多无力母后可曾知道儿臣有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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