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奴,从那之后,圈地之内寸草不生,鸟兽尽绝。”
“良田金帛不要,只要死囚为奴……”秦无衣一边抚摸绿豆一边自言自语,“这个薛修缘果然耐人寻味,难以捉摸。”
羽生白哉说道:“薛修缘医治高祖是开唐初年的事,他活到现在已有百岁,既是传言未必能全当真,也有可能是人云亦云,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
顾洛雪神色肯定:“关于薛修缘的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我亲眼目睹过。”
羽生白哉诧异:“你不是说,不认识薛修缘吗?”
“我与他虽素未谋面,但有件事却是亲身经历。”顾洛雪从容镇定往下说,“咸亨二年,吐蕃大相钦陵率军四十万北上,先取于阗、疏勒,再挥戈东进龟兹,而后攻占焉耆以西数镇,唐疆域受损,遂遣五万精兵拒敌,战况初期,唐军主力轻装奔袭,两军于河口遭遇,吐蕃军猝不及防大败而逃,唐军乘胜进占乌海城。”
“你说的是大非川之战。”秦无衣疑惑不解问道,“此战与薛修缘有什么关系?”
“唐军进驻乌海城后,发现城中疾疫蔓延,十室九死,死者相枕连途,生者号啼盈市,军中将士也相继患染,时疫罕见,随军医官诊治无效,不到七日军中减员过半,战力尽失,好在吐蕃大军同样也患染疫症,两军对持都无力再战。”顾洛雪面色黯然说道,“唐军以乌海城据守,城内遍地浮尸暴骨惨不忍睹,形同人间地狱,到第十日,竟然有人执意要入死城,说能治疗疾疫。”
羽生白哉试探着问道:“薛修缘。”
“来人正是薛修缘。”顾洛雪点头,继续往下说,“他进城后立刻查验病患,很快说出病灶乃水源受污,以至秽邪弥漫,三阳俱受邪,表气微虚,里气不守,并开出药方救治,不久后疫症便得到控制,军中将士也相继治愈。”
“不对啊。”秦无衣皱眉沉吟道,“按照当时局势,唐军痊愈而吐蕃军还被疫症所伤,倘若唐军乘势进攻,必能势如破竹直捣黄龙,可,可大非川之战的结果是唐军大败,伤亡殆尽。”
顾洛雪叹息一声:“成也薛修缘,败也薛修缘。”
羽生白哉迷惑不解:“此话怎讲?”
“薛修缘的确治好了城中百姓和唐军,但谁没想到,病情缓解后他便出城,前往吐蕃军中……”
“他,他也治好了敌军?!”秦无衣霍然一惊。
“薛修缘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眼里没有敌我,也没有对错,华夷愚智,普同一等,他在意的只有病疾,以治疗天下疾症为痴。”顾洛雪声音低沉,“两军虽都大病痊愈,但吐蕃以四十万兵力之众大破唐军。”
“大非川之战是开唐以来唐军最大的一次兵败,迫使大唐撤销四镇建制,吐蕃凭此战一跃成为与大唐分庭抗礼的强国。”羽生白哉也不免深吸一口气,“真没想到,左右此役成败的竟然是薛修缘,他的无心之举竟然改变了大唐疆域和时局。”
顾洛雪:“薛修缘助纣为虐,治愈敌军形同叛国,大非川战败后,薛修缘被唐军押护京城问罪,按唐律,通敌叛国者,轻刀脔割凌迟处死。”
秦无衣越听越好奇:“此人千夫所指,罪不可赦,可薛修缘还活着,谁能救的了他?”
“先帝。”顾洛雪脱口而出。
羽生白哉大为疑惑:“先帝干嘛要赦免叛国罪人?”
“先帝一直听闻薛修缘医术非凡,登峰造极,高祖若不是得到薛修缘妙手回春也没后面大唐立国,薛修缘对李唐社稷有恩,功过相抵便赦免了薛修缘,加之先帝体弱,终日病疾缠身,宫中御医皆难以根除顽疾,先帝请他诊脉,薛修缘名不虚传,药到病除令先帝龙颜大悦。”
“后来呢?”羽生白哉追问。
顾洛雪表情专注说道:“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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