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剑招摧枯拉朽,誓要秦无衣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顾洛雪见秦无衣不闪不避,侧脸不忍再看,可许久为听见有响动,抬头这才看见,宋宸的剑锋悬停在秦无衣咽喉半寸,手腕不知道何时被秦无衣扣住,任凭宋宸如何用力,剑锋也难再进丝毫。
顾洛雪一脸惊诧,被扣住手腕的宋宸更是震惊,他甚至都没看清秦无衣是何时出手。
宋宸刚一迟疑,秦无衣左手疾出,犹如鹰爪锁住宋宸颈喉,顺势一拉将宋宸拖到案几上,右手夺剑,反手一剑穿透宋宸肩胛,剑尖力透案几,将其活生生钉在书案上。
出手、锁喉、夺剑、刺杀……
整个过程完全是在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多余的动作。
顾洛雪之前的担心变成瞠目结舌的惊愕,好像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秦无衣的动作快到让她难以置信,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招式,没有华丽的动作,也没有起承转合,甚至连防御都摒弃,就是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
那是顾洛雪见过最简单的招式,简单到每一招都只有一个目的,一击毙命,置人于死地!
书斋又恢复寂静,冷风长窗边缝隙吹进来,还带着庭院外草木的清香,却吹不散书斋里血腥气。
宋宸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不断渗出,颈喉还被秦无衣死死锁住,即便承受剑锋断骨的剧痛,也只能轻微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鲜血刚好飞溅在聂牧瑶的脚前,顾洛雪这才明白刚才聂牧瑶为什么要后退,她知道秦无衣要出手,也知道秦无衣会用怎样的方式去了断。
顾洛雪想起那天在质库第一次见到秦无衣,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累赘。
这一切都还不是让顾洛雪真正吃惊的地方,她望向案几上痛苦抽搐的宋宸,就在刚才,秦无衣重伤了一名侯爷,而且还是当着乐阳公主的面,顾洛雪熟读唐律,以下犯上,加害勋爵,其罪当诛,顾洛雪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隐约有些发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乐阳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料到秦无衣胆敢在侯爷府动手,更没想到会当着自己面重伤宋宸。
宋宸是宋家独子,自幼被乐阳宠爱有加,自己虽然贵为公主,但在宋宸面前只是溺爱无度的母亲,看着自己儿子血流如注,乐阳心如刀绞。
秦无衣依旧面无表情,剑下痛不欲生的宋宸在他眼里好似待宰羔羊,剑锋稍许一动,便能听见骨头被切割的声音。
乐阳方寸大乱,不敢喊叫门外护卫,生怕秦无衣鱼死网破加害宋宸。
“放,放了他……”乐阳声音透着一丝惊慌失措的哀求。
“你真担心他死活?”秦无衣意味深长问。
乐阳公主:“你若放了他,今晚之事,本公主既往不咎,就当没发生过。”
秦无衣笑意冷峻:“有些事不追究,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
“什,什么意思?”
秦无衣身子微微前倾:“永徽四年正月初一,高阳公主预谋废黜高宗,拥立荆王李元景为帝,高阳曾书信一封于你,邀你共襄盛举,响应荆王夺位逼宫,你有自己图谋,宋开祺当时还只是都水监,你想借此为宋开祺谋划青云仕途,但对高阳谋反一事却无万全把握,因此你按信不表,静观其变,打算待到局势明朗再伺机而动。”
“你……”乐阳大惊失色,嘴角蠕动半天才定下神,“信口雌黄,你诬蔑本公主,居心何在?”
“永徽四年正月十七,巴陵公主夜访侯府与你密谈,你权衡利弊称病不见,却在当晚书信给荆王李元景,信中洋洋洒洒尽诉兄妹之情,高阳、巴陵两位公主远不及你乐阳心思缜密,你先求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坐等鹬蚌相争。”秦无衣嘴角缓缓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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