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将金疮药撒上去。
赵三娘受痛,银牙紧咬。她回头望了纪庭之一眼,看见他为自己敷药的样子,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暖流。
“三娘,那个云隐子和通海和尚究竟是什么人?”纪庭之的问话又将赵三娘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也不知那云隐子的来历,只知他习练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武功,叫做‘阴阳交合掌’。他将掌力化在那拂尘上,更使得威力大增。这种功夫每练到真气冲关时,都需采少女的精血,阴阳交合之下方可冲破关口,气息才能顺流无阻。”
“哦?世上竟有这等邪门的功夫?”纪庭之说道。
赵三娘一声冷笑,说道:“可不是嘛,你瞧那厮须发花白,但面容却似年轻人。都是仰仗他的这种‘神功’。”说完又无奈地笑了笑。
纪庭之敷完了药,再拿起一条干净的白练帮她包扎。
“至于那通海和尚……原是洛阳的暗器圣手韩一刀的徒弟。只因他垂涎韩一刀女儿的美色,苦求而不可得。当他得知小师妹许配给了人家时,竟然狂性大发,将韩家老小满门屠尽!”
赵三娘说到这里,也是血脉喷张,激动了起来。
“他作下这等十恶不赦的大案来,官府焉肯罢休?他为了躲避缉拿,杀了一个叫‘通海’的和尚,夺了他的度牒,剃去了头发,摇身一变就成了今天这模样。”
“哦,原来如此。他是学暗器的,怪不得他那佛珠打穴的功夫如此了得。”纪庭之说了一句。
赵三娘仿佛没听见,继续说着:“不过我也奇怪,这僧道二人一在西北,一在中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江南?”
纪庭之已经替她裹好了伤,说道:“听他们的说话,似乎和燕王有关系。而且他们说的什么‘叛党余孽’……”
“那与你有什么相干?”赵三娘忽然警觉起来。她身形一转,衣服也跟着披上,板着一张面孔,冷冷地瞧向纪庭之。
纪庭之一愣,笑着说:“三娘你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
“不是坏人?哼!”赵三娘体力还没有恢复,容颜尽显憔悴,冷冷问道:“你们日间抱的那个孩子是谁?你那两个同伴呢?”
纪庭之微微叹一口气,说道:“你不信我,但我却是信你的。我信你不会出卖我,信你也是忠肝义胆的巾帼英雄。不妨与你说了吧,我们抱的那个孩子,正是建文皇帝的嫡长子,当今的太子东宫朱文圭。”
“啊?”赵三娘惊得花容失色,瞪大了眼睛:“那你们……你们就是……”
纪庭之缓缓起身,一边点灯一边向赵三娘讲述这几日来发生的故事。赵三娘越听越是心惊胆战,越听越觉不可思议。但在她心惊之余,对纪庭之的防备之心却也是大大降低了。
她见纪庭之如此坦诚,心中也不免感动。但又不自觉的悲从中来。
“他们是朝廷的大官,那我……我是什么?我只是流落江湖的草寇,只是云隐子那些人口中的‘叛党余孽’……”赵三娘心里想着,她也不明白自己所悲何事,两行清泪流淌下来,教人看得垂怜不已。
纪庭之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端了一杯热水给她。赵三娘勉强地笑一笑,接过水来轻呷了一口。
“好了,我的来历都与你说了。也请你帮我解一解我内心的谜团吧?”纪庭之微笑着说。
赵三娘放下杯子,缓缓说道:“好。那我也与你说了吧。我的底子不干净,你若是不愿与我为友,也请他日不要与我为敌。”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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