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齐不知从何处绑来了一匹肥壮的母狼。狼向来都是群居的,他抓那母狼的时候想来也花费了不少力气。这狼一定是见识过元齐的厉害,此时四肢被缚,也依然不敢大声呼救,只是喉头发出“嗷嗷”地叫声。
“真是辛苦元卿家了。”朱允炆露出了一丝笑容,将怀中的朱文圭凑到母狼的下,小文圭似乎是嗅到了奶香,也似乎是饿极了,一口咬住,吸吮起来。
朱允炆望着吃奶的小文圭,不禁感慨万千,说道:“这场争斗是因朕而起,与文圭孩儿无关。假使我们真逃不过叔叔的追捕。那朕请几位卿家尽力保护朕的骨肉。”
“陛下怎么说这样的话?燕贼挑起兵戈令生民涂炭,而我们则是顺天伐贼。到了杭州之后……”诸葛弘正待侃侃而谈一番,却又被朱允炆将话头截住。
“卿家们的心思朕当然明白。但经此一事,朕终于知道,那皇位就不该由我坐。唉,如果能早一日看透这一点,文圭的母亲也不至惨死,文圭也不至落得个自幼孤苦的下场。”朱允炆说话的时候,语气坚定,丝毫听不出自暴自弃的味道。
也因此,纪庭之、元齐和诸葛弘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气氛颇为尴尬。
恰在此时,忽然一阵得得的马蹄之声传来。四人立即惊觉起来,但也知道此刻再跑已经来不及了,倒不如看看来者是谁。
马蹄之声越来越近,扬起的尘沙也越来越多。想来是一队骑兵了,不用问,一定是朱棣的人马。骑兵渐渐逼近,只见一面大旗格外显眼,上书一个“宁”字。
“哼哼,我当是谁,原来是宁王的手下的朵颜军。”纪庭之冷笑一声说道。
那对骑兵当头的武官是三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方面大耳,颧骨耸起,尤其是那将头顶的头发剃光,两边扎成辫子的特殊发饰,谁见了都知道是蒙古人,而且面目颇为相似,看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当年朱元璋北上抗元并不一帆风顺。蒙古名将王保保所率领的精锐骑兵曾给徐达、常遇春制造过不少麻烦。朱元璋的第十七子朱权用重金收买了拱卫元大都的朵颜军,这才反戈一击,打败了王保保。后来朱元璋论功行赏,也为了防止朵颜军拥兵自重,将他们一分为三,分设了三个蒙古将领来统领,都归宁王朱权统一指挥。
燕王朱棣起兵时,特来游说宁王朱权,许诺他自己当上了皇帝,愿与他平分天下。所以此时,不仅是燕王的人在四处追捕朱允炆,宁王的朵颜三卫也不甘落后,誓要抢下这头功。而那三个蒙古将官都被朱权赐了汉名,分别是胡思忠、胡思汉和胡思明。
那三个蒙古汉子中间的一个催马上前,仔细打量了一身沙弥装扮等等朱允炆,瞪大了眼睛,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您是我们蒙古人的太阳啊,如今怎么要去做和尚了?”此人便是三人中的大哥胡思忠。
朱允炆说道:“请你们回去告诉我的两位叔叔,就说这皇帝我是不打算做了,至于他们谁做都由他们决定。我们只想过寻常百姓的日子。”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胡思忠一副很伤心的样子,说道:“宁王和燕王都是看不惯朝中奸人作祟才起兵靖难的,皇帝陛下如此误会他们,真是我们做臣子的失职呀。”
“我大哥说得对。”老三胡思明也催马上前,说道:“咱们兄弟是奉命来找寻陛下的,好在苍天有眼,总算让我们找着了。无论如何也请您跟咱们兄弟回去,至于谁做皇帝嘛,反正都是你们叔侄自家的事,谁做都一样,嘿嘿,反正轮不到咱老黑头上。”这样的戏谑在私底下说说也无妨,但胡思明却是当着朱允炆的面来说,显然是没有把皇帝放在眼里了。
胡思忠狠狠瞪了胡思明一眼,忙说道:“我这弟弟鞑子的脾气始终未改,还请陛下勿怪。”
朱允炆微微叹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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