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那一掌已到了诸葛弘的胸口,可掌缘却险险偏过,向诸葛弘的肩膀打来。诸葛弘肩头一沉,便避过了。姚广孝这一招避虚就实,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但姚广孝没有让招的意思,掌风越收越紧。诸葛弘只觉得眼前全是掌影,如同层层叠叠的群山一样压向自己,又像是滔滔不绝的潮水一样涌向自己。姚广孝指东打西、封南堵北。只教诸葛弘应接不暇,手忙脚乱,虽然现在还没有中招,但时间久了,气力不济了,就是不被打死,也要给累死。
反倒是姚广孝越来越从容,越来越自如。他仿佛是有意在戏耍对方,就像猫耍耗子一样。好几次明明可以一招制敌,但他都错过了,仍然不断地和诸葛弘进招拆招。
眼看诸葛弘渐渐地被笼罩在姚广孝的掌风之下,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这可让纪庭之心中万分焦急。
忽然,他一跃而出,一把夺过黄子澄手中的那支笔,“嗖”一声破空之响,劲笔直刺姚广孝的后心而去。
姚广孝听风辨形,双脚跃起回身一脚踢在笔侧。“唰唰唰”毛笔打着盘旋着飞了回来。纪庭之不敢硬接,但找别的东西格挡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一个铁板桥,上身向后弯折成九十度。那笔也旋转着贴面飞来。纪庭之抓住笔尾,一送一扯,这才卸下了那万钧之力。原来纪庭之虽然是文官,但一身武艺也是不同凡响。尤其暗器、轻功、剑术号称“三绝”。刚才他飞笔去刺姚广孝以及之前掷杯去解黄子澄之围,都是因为在暗器方面,四人之中属他火候最足。
也就在姚广孝飞身去踢纪庭之笔的那一瞬间,掌风所形成的压制瞬间瓦解,已被压低了身子的诸葛弘就势一滚,逃脱开了战圈。
诸葛弘习武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滚,就连丝毫不懂武艺的黄子澄也看出了他的狼狈。
“和尚,你赢了。”诸葛弘抱拳一拱,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上。宛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哈哈哈,切磋武艺跟打仗是一样的。胜败乃兵家常事,英雄也不必放在心上。”朱棣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但他看到刚才诸葛弘的功夫,也却是难能可贵,一时起了爱才之心,心中暗想:“这四人如果能为我所用,天下何愁不能平定呢?”
诸葛弘闻言,没有表示,一仰脖子喝下了一杯烈酒。倒是纪庭之站在当场,有些尴尬。
依照江湖规矩,两人无论是切磋武艺还是生死相拼,只要有一方没有认输,其他人就不能介入,更别说像纪庭之那样从背后偷袭了。
刘崇四兄弟与姚广孝都来自江湖,这就连新出道的雏儿都明白的规矩,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刚才诸葛弘的形势十分凶险,不仅关联着他自己的性命,更关联着明朝的江山社稷。所以他没有多想,用笔刺了过去,如果换成怀中的铁莲子,那恐怕无论姚广孝武功多高,都不免受点小伤了。可见,他也还是有所顾虑的。
姚广孝双手合十,笑道:“姚某和侍卫大人拆了五百多招,我一招也没能占得了便宜,这一局就算是个平手吧。不知这位大人是否也有兴致?”话声和目光均落在了纪庭之的身上。
姚广孝并不知诸葛弘的名字,但见他是一身御前侍卫的打扮,所以称之为“侍卫大人”。
纪庭之抱拳一拱,说道:“‘千手玉佛’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纪庭之,也来向姚先生讨教!”
“哦?广孝,你原来还有个外号?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朱棣饶有兴致的问道。
姚广孝说道:“那都是江湖道儿上的朋友抬爱,在下既然已经归入了王爷幕府,以前的事儿不提也罢。”
“好,姚先生果然是直爽的人。刚才见先生那一手外家功夫的本事,小弟自愧不如。只是不知先生在兵刃上有没有什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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