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没想到厉赫城拿两年前的事情来说,脸色渐渐变白,只剩下慢慢收紧的小拳头,越收越紧,紧到指甲锋锐地刺破掌心,尖锐的疼。
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记起那晚上的事情,可他偏偏拿她心底最惧怕的噩梦来提醒她。
的确,两年前的她,面临这样的情况,肯定头一甩就走了,可是现在,父亲等着厉赫城的合同才给医药费,母亲等着医药费做手术,她走不起,骨气和脸面也不能要。
“厉学长,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苏信的企划案,毕竟这是互惠互利的事,你不亏,不是吗”
“苏络,你恶不恶心”
“我都这样说你了,你还恬不知耻地给我提什么合作案,你就那么缺钱,或者说你爸的苏信集团要倒闭了信不信你再缠着我,就算苏信集团运营良好,我也能想办法让他破产”
苏络呆呆地看着车里的男人,矜贵英气的脸庞,完美无可挑剔的线条,他的唇很薄,人家都说薄唇的男人很薄情,就算她们两年前的不愉快,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况且她来找他,是合作,又不是什么卖笑卖身的事情,怎么就恶心,怎么就恬不知耻了
苏络从小和单亲的母亲生活,不是很富裕,更知道什么叫自尊自爱。
她要面子,骨子里也傲气,要不是为了生病的母亲,她才不会来看厉赫城的脸色。
如今她三番四次来见他的诚意,被他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碾压成泥,就算苏络勇气再大,这时候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一直以来,苏络最怕母亲看到自己的眼泪,所以养成了再难过也打掉牙齿合着血吞的习惯。
这时候她更不能在厉赫城的面前流泪,所以她低下了头,眨了眨温热的眼皮,直到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那股尖锐的痛给埋进肉里,痛得她浑身禁不住轻颤了wavv
她难受,坐在车里的厉赫城更烦躁,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怕看到她这个样子,所以启动车子,一踩刹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感受到气氛的低靡,厉赫城开走没多久,前窗的玻璃上就开始落下星星点点的雨沫,渐渐的变成雨丝
彻骨的夜风混着雨的湿意,打在厉赫城紧绷的脸部线条上,让他心头的火慢慢变小了些,心中的不忍变成了细微的担心,车速也慢慢变小了。
之前她的腿就受了伤,要是再淋雨,像她那样干瘦的身板,小胳膊小腿的,要生病的话应该很容易
生病
会生病
真的会生病
“该死”厉赫城猛然拍了一下方向盘,咬牙,像是和自己较劲,最终还是打轮,把车停靠在右边紧急停车带。
厉赫城走了,苏络身边萦绕的紧迫和压抑也渐渐消散,徒留无力的悲凉。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迈着如灌铅的步子,缓缓沿着路边,朝锦城的方向走去。
她低着头,茫然地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要怎么给爸爸交代怎么拿到妈妈的医药费
这时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飘进脖颈,她惊醒过来,一抬头,才发现是下雨了。
真是的。
她心底小小的埋怨一声,被丢在高速路上走夜路就够惨了,还要下雨,难道连老天爷都要欺负她
这么一想,原本憋回去的那些温热,又骤然红了眼眶,刺刺的疼。
模糊的视线中,头顶的路灯泛着朦胧的光晕,她的睫毛越来越湿漉,不知道是滴入的冷雨,还是涌出的热泪。
只是,那模糊中的两只猩红是什么
还一闪一闪的
苏络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泪,等到视野清晰了些,这才发现,原本开走的厉赫城的车,居然停在路边飘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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