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极紧,药汁竟连半滴也没能喂进他的口中,只尽数淌到了脸上,女子忙扯了帕子擦拭干净,擦着擦着,泪便落了下来。
女子不过十七八岁,未经风霜,骤然袭来的变故令她有些承受不住,可脸上仍得维持镇定端庄,连落泪也只能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女子原本生的身姿圆润窈窕,可如今,一袭浅紫色绣折枝花卉窄袖纱衫披在她身上,益发显得她孤清无助,她侧身坐于床沿儿,捏着帕子不停的拭泪,越拭越多,最后哀哀哭出了声儿。
忽的杏黄色雕花竹丝帘轻响,女子手忙将乱的擦干净脸上的泪珠儿,蓦地回首见着来人,登时轻轻松了口气,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拉住来人的手,仓惶道:“小妹可算来了,太子殿下发病时交代封闭府门,莫要惊动旁人,速请小妹过府,这才大半夜的辛苦小妹跑一趟。”
来人解开暗色斗篷,露出微白的脸庞和冷清的双眸,赫然是夤夜而行的落葵,她冲着女子躬身施了一礼:“臣女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是继妃,虽出身豪门望族,相貌不过中人之姿,但太后看重的是她的品格高洁,贤良淑德,家族背景可堪倚仗。说起来太后识人选人的眼光奇高,太子妃与太子成婚不足一年,白眼儿一起看,荣华一起享,是真正的夫妻一体,与太子成婚后,她只在府中见过落葵一面儿,今儿是第二面儿,但她心里明白,这位小妹非比寻常,遂轻轻扶起她,道:“小妹别这么多礼数了,快,快来看看太子殿下罢。”
落葵重重握了握太子妃的手,轻声道:“二嫂嫂稍安,二哥哥发病后,可曾召了太医。”
太子妃含泪摇头:“不曾,太子殿下吩咐封闭府门,我想着殿下是怕惊动旁人,便只叫府里的王先生瞧了瞧。”
“王先生是如何说的。”落葵一边浣手一边问道。
太子妃接着摇头:“王先生说,说殿下,殿下情势不好,他,他也只能
勉力一试。”
落葵心下一沉,这位王先生入太子府足有十年了,虽谈不上惊世名医,但医术也是颇为精到的,他都如此说了,那必然是凶险的。她垂首不语,坐在了床沿儿,只见太子脸带黑气,而黑气之下却隐现蜡黄,还未近身,滚滚热浪便从太子身上溢出来,扑到落葵的脸上,她顿觉像是一块热乎乎的帕子蒙在了脸上,气息一滞,几欲喘不过气来。她伸手在太子滚烫的额头上抹过,如此高热,他竟没有出一丝汗来,望之像极了寻常的伤风高热。
她打开黑檀木匣子,从里头取出一枚细弱的羽毛置于太子鼻下,只见羽毛飘动的十分微弱,不仔细察看,几乎看不出丝毫拂动。
呼吸竟这般微弱了,寻常的伤风高热可不会有此等症状,也难怪府中王先生会如此说了,落葵伸出手搭在太子腕间,只一瞬,便察觉出脉来数急,忽而顿无,脉象实在不妙,她不如苏子那般精通医术药理,并绝对的把握能保太子万全,只能暂且一试了,暗暗捏了把虚汗,脸色微白的回首道:“杜衡,雪凝丸。”
杜衡拿着素白长颈玉瓶疾步上前,在落葵掌心倒了一粒雪白冰寒的药丸,滴溜溜不停的打转。
这些事都是做熟了的,无需落葵吩咐甚么,他便掐了个决,指尖一闪而过的蓝芒缠住药丸,蓝芒阵阵流转,从药丸深处牵出一枚莹白的霜花,流泻着淡淡的寒意。
蓝芒裹挟着霜花,飘飘荡荡落于太子眉心,倏然便钻了进去,落葵离太子最近,在霜花没入他眉心的转瞬间,她便觉出迎面的热浪凝了一凝,有消减之势。
她心下微松,果然,这高热果然并非寻常的伤风之证,而是中毒,回首冲着杜衡点了点头。
杜衡如法炮制,从药丸深处牵出一枚接一枚的莹白霜花,如同在床榻上下了一场雪,霜花浮在太子周身轻快的飞旋,杜衡指尖轻点,霜花只转瞬间便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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