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刚止就泛起了阵阵阴寒,马在风中不住地嘶鸣。方才陡然而起的杀气却又倏忽间消失于无形之中。郎世炎悬着的心再没有放下。“此人不露锋芒却又故意卖了个破绽,目的何在?”他枯坐在马上不停地冥思着。“他,到底是谁?”“主公!”白起驱马来到了他身边,倚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半天,“起叔,我也正有此意!”郎世炎惊奇地点着头。“主——公!我,我回来了!”隼炎急忙忙地奔向这里。“主公所付之事余尽已办妥!”顾不得擦汗。“辛苦了!下去稍事休息吧!”“驸马!义军现在的动向如何?”车里又发出了声音,“公主勿忧!方才传回消息义军部曲已悉数动身,他们不日即可抵达元安以解燃眉之急。”“辛苦驸马了!”羊献容小声回了句。“公主谬言了,罪臣不敢当!”车上的帷帐落了下来。
“步奕怎么还不回来?”郎世炎面露愠色。“许是有事耽搁了!”隼炎揣测地回了句。“步奕!”白起扬剑大叫了一声,远处渐显出一个人形稍看到面目后,郎世炎纵马狂辔到前。“你怎么才回来?事情办的如何了!”他急忙下马促问。“全死了!城外的百姓全都死了,那些义军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元安登时成了人间炼狱,唉!生民何罪!”步奕说话时面露出些许疲惫。“是吗?城破了吗?还有没有发现别国的军队?”郎世炎一口气连问了几个问题,步奕却来不及先回答哪个,“总督驸马,公主派我来询问何时启程!”“姑娘请回,容在下先处理军情还请公主稍等!”
不多时,郎世炎带着步奕来到马车前向公主报告了军情,羊献容一听到‘城破’、‘屠杀’的字眼儿整个人当时就慌了,“父亲怎么样了?”她急不择言,“义军呢?步奕,义军在哪儿?”她心急火燎地问到。“彼时臣下只见到叛军在攻城,义军却并未见到!”“那城破了?”她犹疑地问到。“是!息壤不堪重负,我走时叛军已攻入皇城……”“什么!他用了息壤?”羊献容‘哗’地站了起来,“不行!”听到这儿她早已是心乱如麻,绕着马车来回徘徊,“我得回去!动用息壤是死罪,更何况息壤已破……”她慌乱的叫声停了下来,郎世炎却似长出了一口气,“公主勿忙,此时回去于事无补,莫不如等义军来齐再行商议!”他劝慰着。“此事从急不从缓!何况你……”她又停了话头,“驸马不必担心!我亦知一人之力难以回天,我回京只为救父,至于别的事情与我无关!”她说这话时眼里也毫无光色。“驸马!我需要你的兵,你必须同我回城!”
众人心里不由得难受起来,方才娇艳贤淑的小公主怎么倾时就成了“黑寡妇”。羊献容挽起红装飞身上马,“众将听令!”除了满是嫌弃的眼神她看不到任何信息。“你们!郎世炎!”口气傲决逼人。“公主挂念父亲之心确实令人钦佩,然救人之心思实在让人毛骨悚然!我的部下只有一条命,我决不可能让他们冒险陪你去救一个死人!请便吧!”郎世炎言讫翻身上马,“你,首鼠两端的小人,竟敢叛离——我弄死你!”她跃马抽刀直奔向郎世炎,“啊”一人应声落地,“你不学着老实,这一鞭只当我赏你的!”羊献容仰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他驱马来到了羊献容身前,“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回狼都继续做你的铁元公主;要么你一个人回京救父,说不定他还在家里等你呢!”他趴在马头上看着她。“你这个小人,心机何其毒也!这公主我早就当腻了,别挡着我回家!”羊献容横眉怒道,“好!爽快,给她马匹!”她翻身上马,“慢!公主,你忘了件东西。”‘啪’地一声,小丫鬟的人头丢到了马蹄前,“公主走好!哈哈……”羊献容两眼含泪,“做事何必如此绝情!我对不起你!”拨马扬鞭而去。“主公……”步奕刚要言语,郎世炎瞪起了发红的眼睛,“各有生死,各安天命!”郎世炎拍马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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