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的过程当中我确实有点不舒服,但精神很好,比在医院里舒服多了。这几年我才真正体会到权力的最妙之处,它简直就是一种毒品,令人精神亢奋,抓住便不舍得放开。
我忙完了积压的工作,又给茵茵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不能回去看她,因为我病了。她有点难过,但没说什么,而是小声说:“那妈妈,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说:“妈妈知道你想问什么,孟叔叔不是你爸爸。”
这次我这么说,是因为孟简聪的态度,看来我们能够顺利结婚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我真后悔之前那么告诉茵茵,她现在一定很混乱。
茵茵小小声地说:“喔。”
我说:“之前是妈妈骗了你,对不起。”
“妈妈为什么骗我呢?”她问。
“因为妈妈和爸爸离婚了,但茵茵太小,不记得爸爸了。我想跟孟叔叔结婚,本来希望你可以把他当做自己的爸爸。”我说:“对不起,宝贝。”
她又“喔”了一声,然后问:“那我爸爸就是姐姐的爸爸吗?”
“对。”
“那他也打过姐姐吗?”
我心里一惊,因为我确定现在的家里绝没有人对她说繁音打她,而我上次已经否认过这个问题。所以她的提问是一个陷阱。
我由此明白茵茵长大了,虽然她常常一声不响。
我说:“你们的爸爸不打人,不信你可以问姐姐。”
她说:“姐姐说爸爸会到家里来住。”
我心里暗骂念念多事,说:“那个不是爸爸,是爸爸的弟弟。”
“啊?”她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答案:“爸爸的弟弟是叔叔吗?”
我晕了一下,说:“对,他和你爸爸长得很像。但不是你爸爸。”
她的问题都问完了,看样子也得到了比较满意的答案,声音也由刚刚的紧张变得甜甜的:“妈妈你不要总是工作,你得病了应该多休息。”
我感到温暖极了,说:“谢谢宝贝。妈妈一好起来就去看你。”
我又打给念念,她接电话的语气冷冷的,“有什么事吗?”
“不认得我的号码?”
她这才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妈妈。”
“念念,为什么要对妹妹说那些话?”
她当然知道我说得是什么:“那不都是事实吗?孟叔叔本来就不是她爸爸,我爸爸本来就要住回来。”
“他不是住回来,他是暂住,而且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拿出了我生平最严厉的语气:“听着,念念,你爸爸对你好,但对你妹妹并不好,她出生的第一天他就发病端着她往地上砸,后来是事你也不是没见过你妹妹小时候只要见他就会发抖。你可以爱你爸爸,但我不准你颠倒黑白,我命令你现在去跟你妹妹说,来的是叔叔,不是爸爸,否则我就不让他来。”
她继承了和繁音一样强大的神经:“你就是这样逼我爸爸承认他抓我吗?”
“对,我就是这样逼他的。”我说:“你也可以不接受。但你得明白,他之所以躲在我这里,就是因为外面有人追杀他。”
“去就去!”她吼一声,挂了电话。
等助理提醒我,我还没吃晚饭时,已是月色阑珊。
我的所有助理秘书和所有公司高层都还在,于是我招呼他们一起去吃夜宵。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公司的人事变动也不小,因此所有人都很忙。
吃到一半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到外面接起来,说:“我是苏灵雨。”
“董事长小姐。”那边是繁音懒洋洋的声音:“你们家小公主来找我哭诉,说你欺负她。”
“她在医院?”
“嗯哼。”他说:“哭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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