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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本应令我安心,然而繁音的手正放在她的脖颈附近。她纤细的脖子在他巨大的手掌下如同一根易折的羽毛人,而他轻轻抚摸的动作就如同猛兽正在寻找最完美的攻击位置,以求一击致命。尽管不合时宜,但我的确在这一刹那间想起了念念刚出生不久时,那时繁音也曾抱着她,婴儿的脖子极软,他便用手托着她的后颈,如同捧着一样易碎的宝物。而此刻他同样扶着她的脖子,但这次是从正面,他的侧脸也完全地展示给了我,他面无表情,宛若死神。
我的呼吸都要停滞来了,忙不迭开口:“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手依旧在她的脖颈上放着,指腹微微地抚摸着那里的肌肤,声音不见波澜,更无心疼:“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小甜甜。”我说。
他微微的掀了掀嘴角,这样嘲讽的笑容我只在第一人格脸上见过。但我依然不觉得这是第一人格,因为纵然第一人格有太多糟糕之处,他对念念的情感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那是他不可动摇的根本。
我见他不说话,自然更加心急:“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把孩子给我,我这辈子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你们家,你的事,我再也不参与。”我承认我的话不全是真的,但谈判辞令我还是懂的:“我已经做了太多错事,以至于出现今天的局面。我已经说服来我爸爸,他答应不会为难你们,如果你需要钱,也没有问题去,任何数字全都ok。如果你今天有什么不平的事,一定要杀一个人,那就请你杀我吧。”
他又笑了一下,仿佛我正在说笑话。
我便不敢再开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但我至少了解他的乖戾跟无常。
接下来足有五分钟,他都没有说话,我自然也没有。我紧盯着他的手,心里恐惧得要命,如果他掐下去了,那我一定要疯了。不,我不止是会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进门之前我还想着虽然必定会散,但只要念念没事,我就跟他好合好散。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不管他是否掐下去,只要我今天活着出去,就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这种恐惧、愤怒、以及仇恨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如同一口盛满痛苦的大锅,它封闭着,沸腾着,它熬煮着我,令属于我的这五分钟过得比五年更加漫长。
终于,繁音开了口:“严格来说,你猜对了,也猜错了。”
我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什么?”
“我不是他,不过,我也不是那个所谓的第一人格。”他幽幽地说:“也不对,我既是他,也是那个第一人格。”
我愣了愣:“你什么意思?”难道这家伙又分裂出来一个?而且眼前这个家伙明显毫无善意。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问:“今天几号了?”
我正要回答,脑子里忽然感觉像被雷电击中:“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再度微微地笑了:“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灵灵,那两个人格似乎融合了,至少我现在感觉是这样,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按照时间的顺序,全都想起来了。具体到每一天都想起来了。”
他说的每一个自我都听得懂,但结合在一起偏偏让我完全不理解意思:“你是说你的病好了?”
“我的个人感觉是这样,最近还没有请医生看过。”
我忙问:“这是好事呀?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到美国不久,我就发现自己开始融合了,理由或许是因为我跟他都希望能够活下去,反而不再讨厌彼此。”他平静地说:“起先,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越融合,我就越发不喜欢你,越发不喜欢这个孩子。虽然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也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可能是因为融合之后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虽然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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