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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音便心疼地搂住她,哄了一会儿才把她哄得不哭了,又握住我的手,还没说话,我已经开始疼了。
可能是药物的作用,接下来的阵痛没那么难熬了,但依然挺疼。宫颈口开全后,终于可以生了,此时我感觉还算轻松,毕竟马上就要把怜茵拿出来了,想想就很激动。想到这个名字我就很怨念,顺手抓住握着我手的那只手,问:“你把名字登记了?”
“嗯。”
“不能换一个?”
他没吭声,而我也忽然反应过来:我已经进产房了!繁音怎么在!
再问他已经来不及,因为开始生了。
过程当然和生念念时一样痛苦,而且我心里还有些惦记着念念,想问繁音却实在没有力气。我能感觉到他一直都抓着我的手,在休息的间隙用手帕擦我脸上的汗,然后就什么都没有说。我没心思去猜测他此刻的心情,但我的心情是不错的。
因为我的内心很脆弱,无法坦然地独自面对痛苦和死亡,我只会像死人一样地挺着,因为没有退路而忍着。但我其实一直都希望有人能陪我一起面对痛苦,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像现在这样握着我的手,也让我觉得自己没有白受这份罪。
怜茵的胎位很正,而且可能是因为我怀她时被抓,不像在家可以肆意地吃喝和休息,因此她的个头也很小,加上我已经是经产妇,因此生的过程要比念念轻松多了。说来很可笑,生完念念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生孩子了,可是我又躺到了这里,而且在胎盘出去的那一刻,我也是这么想的。
医生把正在哭的怜茵抱给我看,是个还没有我手臂长的小宝贝。和念念一样,出生时挺丑,大脑袋、没脖子还是小短腿。皮肤上有一层油脂,还长着细细的胎毛,总之就像一只丑丑的小猴子。
医生说她一切都好,我也就放了心,疲倦地闭上眼睛,心底又莫名地打了个冷颤,睁眼时发现繁音已经没有握着我的手了,他的两只手里拖着怜茵的襁褓。
他看上去没有不正常,注视她的目光也很温柔,丝毫不嫌弃她丑。但大概是因为本能或是其他我的文化水平无法解释的原因,我只是觉得很害怕,那种害怕是莫名而来的。于是我挣扎起来,叫道:“把孩子抱给我!”
医生护士有些茫然,都看向我。
我这才发觉自己说得是自己的母语,他们听不懂,但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太害怕了,竟然完全想不起英语和德语的这句话,一个单词都想不起。幸好繁音距离产床只有半步的距离,于是我朝他伸出手,打算自己把孩子抢过来。
与此同时,繁音朝后退了一步,抬起头,那种目光我记忆太深了,生念念后就是那样,肢解那个小孩子尸体的时候也是那样!一片死寂,仿佛被恶鬼附身,有如行尸走肉。
我连着急、心痛、恐惧等等情绪都来不及有,只觉得心脏在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堵住了喉咙,我不能呼吸了,眼前一片眩晕。这感觉比生孩子痛苦几百倍,比被扼住喉咙更加绝望,比倒在血泊中还要森冷。
我够不着了,腿被医生护士按着,耳边传来很多声音,而我什么都听不懂。
而繁音就那么看着我,僵硬的,平静的,有如一具没有尸体的干尸。可我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喷张的肌肉——他就要把我女儿砸到地上了,可我无能为力。
就在他准备扔下去的这一刻,一个医生突然扑过去抱住了他。而繁音也松了手,我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觉得怀里抱住了什么,也感觉自己落到了地上。头不知摔到哪了,刚刚生产后的下半身传来剧痛,但我定睛一看,发现孩子在我怀里,心里就放了一半心。我觉得她是直接被我接住的,应该不会受很大的伤?
四周一片混乱,医生护士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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