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临阵打退堂鼓吗?
阿桂心中烦扰,可福康安似乎并未察觉,继续说:“这台湾形势,急转直下,贼军声势浩大。奴才唯恐唯恐”
乾隆看着福康安吞吞吐吐地说话,却并不急不恼,仍然一脸和气的,与方才质问、怒骂、摔奏本给和珅的样子完全不同。
乾隆问道:“你有何难处,直接讲就是了。”
福康安又是恭敬地向地上一拜,接着说道:“台湾民变,与前年陕甘之乱稍有不同。陕甘之乱,乃是信仰冲突,奴才大力新修寺庙和学堂,以教化的方式处置,方才平息。”
乾隆点点头说道:“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不用再讲了。你就说说台湾的事情吧。”
福康安说:“所谓民乱,治理的根子绝不在兵事上。臣对福建、台湾的官场风气,也有所耳闻。坊间盛传”
乾隆忽然打断了福康安:“瑶林,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愿意走这福建一趟,替朕分忧吗?”
瑶林,是福康安的字。满人入关多年后,渐渐地开始学习汉人文化。给自己取一个字,也是模仿汉人的习俗。
乾隆这忽然一打断,显然是对福康安絮絮叨叨不正面回答问题,感到不耐烦了。
阿桂听到乾隆这么一说,心中一惊,心想这小子今天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干脆利落地拿下出征的差事,赶紧就开干了啊?
听老头子这口气,可有点不高兴了啊?
别看他喊着福康安的表字,显得有多么亲热,若是稍后的奏对再有所不当,今天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阿桂想到此处,渐渐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也不知道是天气热的,还是心情急的。
福康安再拜了一下,说:“回皇上。奴才不是不愿提皇上分忧。只是,若要前去福建平息台湾的乱贼,奴才担心会有掣肘。”
阿桂这一下听明白了福康安想要干嘛了。
他忽然想起来,福康安所说的,要拿到闽浙总督的位子。
今天这君前奏对,福康安已经把这话讲的很清楚了。
这话阿桂能听出来,在场的其他人当然也能听出来。
只是,现在战事不利,和珅自己力保的人又都是废物,没一个能解决问题。他现在也不敢再多吱声了。
而乾隆听完福康安的话,仍旧是面无表情。
作为君王,首先要体现的就是威仪。
而威仪的展现,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能随意展现出自己的情绪状态。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最起码的条件。
面无表情,并不代表没有想法
做君王的,有驭臣之术;做臣子的,当然也会揣摩上意。
阿桂静静地跪在那儿,仍旧是捏了一把汗。
前年出征甘肃,阿桂是军中的一把手,临出征前,可没有向皇上提过任何要求。
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愿。总之,福康安刚才的举动,在阿桂眼里看起
来,是那么的大逆不道。
阿桂此时,甚至开始盘算起,若是乾隆不让福康安去,该怎么向皇上奏报,让他卸了自己军机处领班大臣的职责,亲自带兵再跑一趟东南了。
“阿桂,替朕拟旨。”
乾隆忽然说话了,像是有了决断。
“闽浙总督常青,平叛不利,着革去总督之职,即刻入京。闽浙诸事,由福康安署理。”
简短的一句话,就将闽浙官场整了个底儿掉。
阿桂听到乾隆的这个旨意,立即应声。他又瞥了一眼和珅。
呵呵,面无惭色,脸皮真厚。
我儿阿迪斯发配伊犁之仇,可要慢慢跟你算!
阿桂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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