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鸢齐公路,又向北走了差不多一千多米,前方加油站灯火通明。走过加油站,北边果真有两大片茂密的松树林,中间空出一块。
我让众人在路边先等着,便抱着雪儿走进林内空地。朦朦胧胧中进去十几米,里面的松树间果然泊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掏出钥匙插孔里一拧,马达便轰鸣起来,车灯瞬间照亮被暴雨狂风摧残得疯狂摇晃的松树林。
一根树枝被狂风折断,砸到车顶上发出轰然声响。
这是一辆丰田商务面包,考究的棕色驾驶上,果真放着一台砖头一样沉甸甸的对讲机。我拉上车门,将雪儿放到副驾驶座上坐着,脱下雨衣扔到车门。雪儿上下牙齿打着颤,嘴里惊慌催道,“舅舅快走啊,树都要倒了……”
我一边倒车出树林,一边道,“好听小乖的,我们这就出发!”
倒到树林边上了鸢齐路,我停下车,恰好一道连贯的闪电划过,天宇和树丛内一片惨白。一秒、两秒,一声炸雷惊天动地崩裂。我赶紧拉开车门,雷声让众人魂飞魄散,他们仓皇上车。
等许雁最后一个上车,我关上车门,便在风雨中向北驶去。
暴雨倾盆,车顶噼啪噼啪响成一片,雪儿又打了个喷嚏,嘴里直喊冻死了。湿渌渌的衣裳裹在身上,满脚满腿泥泞,娃儿们脱去雨衣都被冻得瑟瑟抖,我打开空调,将气温调到二十五度。
许雁抱着小雪走到后座去了,还警告我不准回头,黑暗中女人们、娃儿们都换上干衣,用湿衣揩去腿脚上的泥水,用毛巾揩着头发。
日本车到底厉害,车内气温渐渐高了起来。换上干衣,众人情绪高了些。李瑞将小岛身上的塑料布解开扔到车门处,小岛昂首挺胸坐在发动机厢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前风挡上哗啦啦的水流。李瑞问张婶道,“奶奶,为啥你们都比我白?”
张婶和张琴笑着不好回答,许雁敲了敲他脑袋,抱着宋雪走回驾驶座,嘴里警告道,“你听着,你慢慢长大了,不许再看女人!”
车子开出去十余公里,现在我已经比规定的时间早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这让我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渐渐悬起。现在就看王木匠了,如果他不能按照我交待的时间节点佯动,将有可能破坏余伯乐、张功成精心设计好的局。如果那样就麻烦了,田坤与小胡子的人将如果腾出手,势必要向北追来!
在这个雷雨夜晚,前方有多个路段在修路,我们逃不了!
与我的感觉不同,三个女人和娃们都有一股死里逃生的感觉。宋京又带头哼起了泰北李氏的儿歌,许雁让我停车换衣,车她来开。鸢齐公路被称为高速公路,中间有隔离墩,单向行驶,朝西的方向一辆车没有,我便
停下车。
许雁将小雪放到副驾驶座上,自己拿毛巾揩掉驾驶座上的水,便坐下驾车西行。我则走到最后一排换上干衣,这是许雁在大柱家找的汗衫、大裤衩,衣裳差不多,只是解放鞋稍大了些,勉强跟脚。
车内温度渐渐高了一点,我走到副驾驶座上,抱起宋雪坐在腿上,许雁平稳地驾着车。
与我的担忧完全不同的是,我们提前出逃后,王木匠一直按照我说的,连番播放着录音。只不过晚上七点四十前,这个牛一样壮的汉子,一直坐在许雁住的上头房内,怀里抱着许雁的枕头,泪流满面。
晚上七点三十分,此时我们出发一个多小时,外面隐隐传来马达声。他出去看了一下,黑暗中果真有一辆客货两用停在大沟边。他感叹不已,还真准时啊,这个大小伙虽然从他身边抢走了许雁,但看来是一个靠谱的人。
晚上七点四十,他参照我交待的时间节点开始行动。
他冒雨上了这辆东风客货两用车,钥匙正插在锁眼里。他启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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