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妈妈流泪,这一刻我心里再没有恨,在深深怀念我的爸爸。
妈妈又告诉我道,“石头啊,那段时间妈妈感觉天塌下来了。卉卉去给你爷爷报信,两个老人都不来。洇洇给大港区政府报信,人家第二天才派一个工会干部来扎了一头。寒冬腊月,也幸好你陈叔带人帮忙,要不妈妈可咋办哪。”
我黯淡无言,妈妈是市级得很随意,却分明对他充满感激。可我心里无一丝感激,不管陈沙河对妈妈有多少企图,在这件事上他帮了我老李家的忙。
这其实很矛盾。我恨他把我紧紧攥在手掌心,逼我给他当线人当炮灰,与zs集团的人不共戴天,与泰东省道上那么多强人结了梁子。但另一方面,如果他不逼我进入天都公司,我又如何会认识并深深爱上李珉?
妈妈又问道,“爷爷的骨灰下葬了么?”
“是。我也给爸爸上坟了。妈妈,我……”我点点头,心里为没通知家里感到对不起妈妈。
但妈妈叹息一声道,“唉不怪你石头,老人恨我和你爸一辈子,怪妈妈跟两个同学走得近给他丢人了,儿子死的时候他不来。他死的时候,也不让我们去,犟老头……”
我心里在腹诽,你那仅仅是走得近吗?那是你两个情人好不好?但我爱我妈妈,这些狠话我永远对她说不出口。便赶紧转换话题,看着妈妈问道,“怎么没见……那混蛋……”
“怎么说话呢,那是你长辈!”
妈妈声音带着尴尬,严厉地斥责一声。
或许为掩饰自己的窘迫,她又“噗嗤”一笑。她没有说是继父,只说是长辈。又抚摸着我钢刺般的短发,柔声问道,“咋的,你还真要揍人家一顿呀,啥理由啊?”
“没理由,反正我得收拾他一顿!”
我梗着脖子恨恨地道。
“真是一对冤家。”妈妈抿着嘴,忍不住扭头又想笑,好不容易忍住笑道,“刚才老东西接了个电话,估计是他儿子打来的,听说你要回来,就吓得跟兔子似的慌慌张张溜走了。”
说着,妈妈终于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花枝乱颤。
我冷哼了一声,道,“哼,躲吧!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扭头看着爸爸的遗像,心里怒火中烧,暗暗攥紧拳头,道,“就为爸爸,我也得揍他!”
妈妈抚摸着我的短发柔声道,“这老东西是早就打妈妈主意,你爸活着时,你想揍他也在理儿。儿子保护妈妈天经地义呀,妈妈感到好自豪呢!”
我看着我的妈妈,她似乎比三年前还要妩媚动人。
见儿子盯着她的脸,妈妈脸红了一下,话锋一转又道,“可这哪对哪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爸爸不在了,他没有逼妈妈,忙前忙后的一年多,连
那意思都没说过。石头,是妈妈主动留下他的,跟他领证也是妈妈提出的,你不要怪他了。”
“妈,你……这……这为啥啊?”这话让我心头火起,爸爸尸骨未寒,你就那么急着要嫁人?要找人也不能找这么个老色鬼啊?
但怕妈妈伤心,后面这话我一样说不出口。
妈妈知道我想说啥,她脸腾地红秀。
她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嗔怪道,“小东西啊,‘三从四德’那一套过时了。你爸没了,你兄妹仨都没成人,我们家日子总得过啊,连妈妈嫁人这事你也管着干吗呀?”
我愣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让妈妈遵从“三从四德”怎么可能?
那是封建糟粕,我的妈妈是新女性,她才不会理会啥“三从四德”,与我爸结婚后,还长期与两个大学同学陈乐夫、王汉如保持情人关系。现在再婚,她更不会听从儿子的意见。
她叹息一声,又柔声细语地道,“你进去后,你爸倒下了,总有人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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