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章 “包”字进城初尝试(第1/2页)  我从监狱出来的日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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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吃相……唉,我儿子叫叶海洋,与你特么一个德性,瓜嚓瓜嚓跟猪似的,慢点吃没人来抢。”陈警官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从老式木头办公桌下拖出一个黄脸盆,里面是半盆烟丝,左手拿一张白纸条,右手三指撮着烟丝放匀,利落地一卷放到嘴上用唾液一蘸,就成了一支烟。这老东西似乎很有幽默感,或许是故意讽刺,他叫的是陈三石而不是李三石,然后掏出火柴要点上。

    我无奈苦笑,最了解我的人一定是万恶的条子。我放下馒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打架时被揉得皱巴巴的双马烟,从里面拿出一支双手巴巴地奉上,又将剩下的大半盒烟都恭敬地放到陈老头面前。其实包里还有几盒未折封的,我舍不得拿,那是我的口粮哪。陈警官接过点上,将自己卷的烟放回盆里,嘴里没客气,只是说你这烟不够劲,不过瘾。吸了一口,突然问道,“陈三石,楚良失踪这件事,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为何突然问起楚良?!

    我的耳朵虽然不大好用,但还是听清了,心里不禁一怔。但千锤百炼的我面不改色,假装未听清,稀粥喝得山呼海啸般地响。

    原来正有两个高个年轻警察端着茶缸走了进来,从暖瓶内倒上水又走了出去,还带上门。我看了他们一眼,陈警官叼着烟起身,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见没人便关上门,一边坐下一边说,“陈三石,你也是性情中人,在我面前就不要装逼了,楚良的事你听到多少?刚才那两位你不用担心,现在这屋内没别人。”

    线人!

    这是我脑袋中冒出的第一个词。怪不得这陈老头与老所长嘀嘀咕咕,原来是要逼老子当线人。尽管心里十二万分不乐意,但此时我可不敢拒绝。于是我实话实话,“我只是听同所犯人说的,说庄西风杀了楚良、纪卫红、蝼蛄,当了在栈桥混混们的头。但蝼蛄其实没死,有人在内蒙看见过他。”

    “蝼蛄是楚良的军师,你肯定他还活着?”陈老头显然很感兴趣。

    我说,“我不敢肯定。记得那是栈桥混混中一个小喽啰,在少管所只是几天时间,后来就再没见过他。”其实我是不想多说。蝼蛄肯定还活着,现在庄西风有千家诚撑腰,这个老警察分明在盯着几年前的楚良失踪案,就是找到蝼蛄,又能如何?

    陈警官显然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我们在打着哑谜。这个老人并不打算设法增加我们之间的信任,也不再追问我掌握什么。他又走进里间,端出一个小盆,里面是剩下的半分粥,放到我面前后,武断地说,“你在里面三年时间,天都市发生了太多变化。你吃你的,我说你听,我说的事对你有用,起码能让你多活几年!”

    “好的好的,您

    老请讲,我一定洗耳恭听。”我点点头,诚恳地表态。

    老人似乎对我的表态很满意,可眉头却很快蹙到一起,他似在思索着什么,然后竟然面色冷峻地讲起庄西风这几年谜一样的发家过程。

    在1983年“严打”之前的天都市,混混界名声最显赫的当数返城知青出身的楚良。楚良原是天都港职工子弟,到郊区泽山市农村上山下乡四年后,1973年担任大队民兵连长的他被选送到泰东省机械学校,成为工农兵大学生。大学毕业后被安置到天都港港务一公司,当了一名普通的技术员。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1977年恢复高考后的那一年,冬天异常寒冷,烤火煤成为紧俏物资。盘踞天池湾对岸的周家岛、以朱九桶为首的港口混混们跨海到七码头煤场盗窃烤火煤,与港务一公司青工在七号码头爆发了一场血腥群殴。打斗期间,一条大木船倾覆,淹死四名周家岛农民。由于死了人,且一次死了四人,此事便变得比天一样大,先后有十余人被判刑,楚良是处理得最轻的,只被开除公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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