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门阀之中,尉迟家几乎是陇西军阀的领军人物,不可小看,这尉迟循毓乃是尉迟敬德的三世孙,素来跋扈,可即便是五姓七家的人都会忍让他一些,为何?尉迟家在军中影响力惊人,是许多人拉拢的对象。
弘农杨家………韦玄信又皱眉,这弘农杨家怎么了?
想到这里,道:“请他们进来说话。”
“进不来,也不肯来。”
韦玄信有些怒了,姓杨的好大的架子,既然来了,为何不肯进?
“那杨泰说是被鄂国公打的半死不活,如今只剩下半口气,陪同他来的家人足有数百之多,妻妾还有子女都来了,浩浩荡荡,一个个穿着素衣,前头抬着杨泰,后头连棺材都搬了来,到了府外便是滔滔大哭,说是鄂国公欺人太甚,如今人都已经被打‘死’了,断然不能让凶徒逍遥法外,定要杀人偿命……”
韦玄信下巴都要掉下来。
杀人偿命。
不是说人还没死吗,人都没死,抬棺材来做什么,重伤了去救治啊,却是不远千里跑来这里带着家眷跑来号丧算什么?
韦玄信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这简直是不可理喻嘛,寻常的草民,若是敢如此,早就他娘的教人打散了,哪里敢来,可是那些高门大族,若是遇到这样的事,却往往都是私下里处置,是战是和,一般都和官府没有交集,宗族之间有了纷争,即便引发了大规模的械斗,死了许多人,那也是民不举官不究,韦玄信好歹从前也有过刺史的经历,治理地方多年,抬棺材跑到府衙来,闻所未闻啊。
他这一下子倒是觉得事情棘手起来,杨家不是小门小户,而要状告的尉迟循毓也绝不是什么善茬,对他来说,此事无论怎么看,都他娘的是吃力不讨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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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玄信连忙带着人出了府衙外,便看到浑身遍体鳞伤,连血污都没有擦干净的杨泰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一个不知谁搬来的软榻上,被太阳暴晒着,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起伏,不晓得的人还真以为已经死了。
最恶心的是这家伙浑身上下有股馊味,其实想想也能够理解,从弘农到长安数百里地,最快也有三四天的时间,为了防止血迹被‘破坏’,连沐浴都没有,就这么浑身被血淋了一样,眼睛呆滞无神,任身边的人怎么哭天抢地,怎么哀嚎,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其实站在杨泰的角度来说,却也无可厚非,这个时候脸皮值几个钱,人都被那尉迟循毓打了,若是忍气吞声,那才是被人笑话,他出身杨家,自幼就是锦衣玉食,好不快活,别人见了他,莫说是打他,哪一个敢不露笑脸的,谁晓得就这么被人揍了,这个仇,不共戴天啊。
所以他倒也是狠下了心,按着秦少游的指示,二话不说就赖在了这里。
边上是他的夫人黑齿氏哭的死去活来,这是真真是真情流露,丈夫成了这个样子,做妻子的怎么还笑的出来。
其他的几十个妾室更是一个塞一个的哭的厉害,被下人们抱着来的孩子们被这场景吓坏了,个个泣不成声。
再有百来个仆役,也纷纷要表忠心,各个如丧考妣,捶胸跌足。
这么个景象,当然是稀罕,早已有许多人围了上来,指指点点,这庄肃的府衙,就好像是市集一样,热闹极了,一些货郎见到这里人多,便也挑了东西来贩卖,场面出奇的诡异。
韦玄信倒吸了口凉气,这……这样的事真是闻所未闻啊。
他只得上前,摆出威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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