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夜色里灯火微惶。

    静静的圣武学院也已经万籁俱寂，偶尔有一些值班的教习，还在学院里各处巡逻着，以免发生意外。

    冬夜风冷，一片一片的鹅毛大雪从天而降。

    不过这天气，也许很快就该入春了吧。

    “然后呢？”美妇人也睡不着了。聆听着这个第一局座的往昔之事。

    “那孩子是个可怜人啊。”沈横玄叹道：“我当时问他，他的班主任没有传授他修真的基础理论吗？同学们，没有帮助你提升潜力的么？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呢，倒像个……”

    “那孩子哭了，给我跪下了。”沈横玄似乎还能想起当年的景色，一如此刻的风雪：“他抱着我的大腿，哭的泣不成声了。他说他整个村子都要吃不上饭了。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人脉将整个村子快要饿死的消息上报圣皇城。当地知府连面都不见，不理不睬……这孩子就堵着一口气，一个人来到圣皇城考入学府。赶上那时候全民皆兵，来者不拒。还有饭吃……他也就入学了。”沈横玄摇了摇头：“我当时就明白了。问他，我说你将来有了出息。你想做什么啊。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美妇人给他斟满一杯暖茶，递了过去。

    “他说他只想让父老乡亲过好日子，吃饱肚子。他身上带着的盘缠都是所有人，一点一点凑上来的啊。他……他不想让乡亲们失望，他是他们村子里唯一的希望了。我当时就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啊，天冷不怕，心不要冷。你看你冻的够呛，饿的够呛，学校吃不饱么？结果那孩子接下来的话，才让我真的怒了。”

    “就是当年，你亲自斩杀的后厨官？”

    “是啊。”沈横玄哼了一声：“那帮畜生，对付一个可怜的孩子可真是穷极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本来就不多的饭量他们还克扣一半，还专门针对御天敌。看他穷，好欺负。我擦他们妈了个巴子的……我听完那孩子的话，我的眼睛都红了。”沈横玄回忆道：“我请那孩子吃饭的时候，他的眼泪就那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啊。我都受不了了……你说说，你说人的心怎么就这么狠，这么狠啊？他们看见一个孩子吃不饱饭，他们就能高兴的乐出声来。”

    “的确该杀。”美妇人咬牙。

    “是该杀啊。第二天我微服私访，以陌生人的身份在后面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学院的食堂。果不其然，其他学生都是一人一份，可到了御天敌那里，就变成了一人半分，还给削减？还吐了口痰？盛饭的厨师长还骂他是个傻比，赶紧滚蛋。看见就烦。傻了吧唧的玩意，当着好多人的面前就这么骂啊。

    那孩子傻啊，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他就默默的走开了，我看着周围全都是嘲笑，白眼，还有各种鄙视，我也真是……”沈横玄一口红茶下肚，一想起这段往事就气的浑身哆嗦：“我当时就大声质问，为何如此。结果那厨师长可能从来没近距离见过我的样子，以为我就是个烧锅炉的，直接破口大骂，说我是个烧锅炉的老杂毛。让我滚蛋……哈哈哈。我气的乐了……”

    “哈哈哈哈。是挺像的……”美妇人憋不住笑：“我听说那厨师长的关系可通着圣皇城呢。”

    “呸。”沈横玄骂道：“老子当时就发飙了。命人将他像拖死狗一样的拖走了，下午我就召开全院紧急大会。开刀问斩……圣皇城那边还有人递来消息，说厨师长是谁谁谁的谁谁谁，不能杀。不能杀啊。我去特么的……”

    “我记得你当年可是火冒三丈，直接杀了。”

    “对啊，就是当着几十万学子的面前，直接斩杀。”沈横玄骂道：“这种人，死不足惜。然后处分几个修真老师的道行，谁在敢把学生们分出三六九等，区别对待。我特么跟谁没完。”

    “你也是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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