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娘子深爱此琴,舍得?”冯子英疑问,陈婉儿似笑非笑,缓眉落首,过了一会起身立于窗前,言:“天色已晚,娘子先行回去吧,若是不便告知实情,就随便寻个理由转交给他吧。”
冯子英没有应话,她想多陪她一会,但陈婉儿执意拒绝,随后青莲上楼锦丝裹琴,二人随即辞别离去,望月阁变得愈加冷寂无声,再看陈婉儿,独影阑珊,与弦月相惜,同星点共语,两行清泪已湿襟。
“阿姐,莫不如寻个由头,再将此琴交与许公子。”青莲思量阿姐与许公子情深意切,若是直言相告未免多有不妥,毕竟陈婉儿远非泛泛之辈,而是闭月羞花的绝世美人,世间哪个男子不会动心,倘若许公子因此情由心生,那可就糟糕了。
冯子英却淡然自若,婉婉笑言:“不必如此多心,我知婉儿妹妹对向林一片痴心,若是因一把琴私心欺瞒,未免也太气。”青莲言:“都说阿姐好福气,如此一看,许公子倒也是个有福之人,世间能有几人像娘子这般胸怀若谷,过几日若兰来时,托她捎回去便可。”冯子英缓指轻抚梦棽,叹思不绝。
若兰将梦棽(sh
)和子英的书信交给许向林,许向林拆读之后,叹惜忧思,他没想到陈婉儿竟然遭遇了此种祸事,或许他能做的只有期盼老天爷保佑她,是非对错,如丝如缕,剪不断理不清,又何须细细纠思,扰了心头。闲暇时,许向林便会搬出琴来,奏曲笙笙,余音袅袅,醉人心魂。
“禀大人,今早杨府有一队人马出关,行踪诡秘,过了金陵官道,像像是要冲乌伤而来,人一路暗中跟随,丝毫不敢歇脚,特此赶前回来禀告。”陈统正在查阅赋税文书,听罢大吃一惊,心慌神乱,忙问:“此时人马在何处?”差役回言:“据人推算,最多两个时辰,人马便会到达城北。”陈统哎呀一声,急得踱来踱去,随后便同蔡氏赶去陈婉儿房里。
“婉儿,大事不好了呦!”陈统推门而入,人未驻脚便脱口急言,陈婉儿坐在床头,手心握着一块玉佩,恋恋相看,这块玉佩本是许向林幼时随身携带之物,倒也不是什么传家之宝,有一次他和陈修嬉耍打闹时掉了玉佩,恰好被一旁的婉儿瞧见,趁他不注意偷偷藏了起来,谁曾想晃眼已去十余载,陈婉儿依旧将这块玉佩视若珍宝,随身携带。
每当想起许向林,她便会盯着玉佩傻笑发呆,可叹此一时彼一时,彼时看它眉眼笑,今来过眼人憔悴。陈婉儿看到爹娘如此焦急,近身忙问何事慌张,陈统言:“乖女儿,大事不妙啊!杨太守派人前来追拿你,差役已在路上,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要进乌伤城了哪!”
陈婉儿心头一惊,手一松玉佩掉落在地,腿脚发软站不稳当,说不出话自顾摇头,蔡氏近前捧住她的手哭言:“婉儿事不宜迟,我已吩咐下人备好马车,你暂且躲避一些时日吧”蔡氏哭软了身子,陈统上前扶起急言:“婉儿,你阿舅蔡世文今在建康做绸缎生意,权且在他那里躲些时日,等这阵子风声过去,为父再差人把你接回府。”陈统慌慌张张摸出一封书信塞在她手里,这是写给蔡世文的书信。
陈婉儿落眼一瞧,点泪如雨滴落其上,缓缓起眼望着二人,哽言:“爹,娘,婉儿若是就此离去,你们该怎么办”陈统劝言:“婉儿哪,爹娘一把老骨头了,料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倒是你要是被抓回杨府,后果不堪设想哪!”陈婉儿一想到迎春惨死在杨继手上,不禁脊背发凉,但是回神看到悲恸啼哭的蔡氏,她实在不忍就此逃离,言:“不,不,婉儿自己造的孽,绝不能让爹和娘受此牵连。婉儿如今心无挂碍,就算被捉了去又有何妨”蔡氏却是万万不能依她,一边哭一边求她快走,可是婉儿不为所动,就是不肯离去。
情急之下,陈统唤来几个仆人,硬生生将她拉出府门,拖上马车。蔡氏一路哭喊着追出府去,陈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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