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章八 霄不眠,草庐夜话,惊觉世事。(第2/3页)  血中涅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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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诸位大少一夜可有所悟。”

    石崇缓缓铺开随身所携的山川地舆图,正色道:“独翁好问,我是思得一团乱麻,毫无头绪,脑力用尽,最后晕厥过去。”随后手臂一扫身边诸位:“诸位兄弟也是争论不休,连这红衣都有独到说法,特来此解惑。”

    “我所述,皆为所预,大势已知,小策自悟。”独翁把那山川地舆图抬至大石桌上,招呼诸位前世所知的当世豪杰之人坐于石凳。“咱先闲聊,带我那哑徒弟和小蠢狗带得美食而来再谈正事。”也不故作深思,饮下一碗淡酒,随口道:“诸位,这中国天下,何处为重?”“当然是关中,耕作千年、四方四关、水丰土沃、民力富足。”恒飞抢先说道,似乎提到这天下大势,他就一改平日冷淡,格外热心。

    “石东家,您觉得如当日世下,您可高寿几何?”“你什么意思,东家才及冠不久。”绿衣怒道。石崇却摆摆手,淡然道:“独翁之意,后辈已有所悟,但不知如何可解,来此正有此意。”“好,可有千金散尽还复来之志?”又痛饮一碗:“我知你为商道奇才,先不忙作答,这是一盘大棋。”“耿公子,祖族前汉时世代经营凉州,今可有旧人可述?祖公子,若有兵权可敢跃江北上?人地之失,两害取其轻,何为轻,何为重?”

    一连串的提问,问得诸大少是一头雾水。恰巧此时小白犬一蹦一跳的回到院中,后面跟着的是颇为吃力地背着个大背篓的哑儿。众人也不故作矜持,觥筹交错、胡吃海喝起来,只有独翁孤坐一旁,嘴角含笑的看着丢下中京名士做派的少年们,总觉得有点像先生看终于开窍学生的欣慰神色。

    待众人吃饱喝足,独翁拎起一坛淡酒,仰起头,“咕咚,咕咚”地一阵牛饮,此时月光照在他那苍老而华发的侧脸上,整个面庞青白相间,宛如鬼魅。此时蜀岗西峰上万籁皆寂,半晌,独翁长舒一口气,低声嘀咕了一句:“要有烟多好。”喷出一口酒气,仰头凝望初夏夜空中灿烂的星河,自言自语般的略带沉重地说道:“诸位将来比为一时人杰。今晚,小老儿一席话,权当一痴顽老头子的酒后胡言,”又是一声长叹:“希望不要一语成谶,这天下必有三乱……”。

    一夜无眠,诸人被独翁的一番言语震得是脑中如钟吕齐鸣,心中如万马奔腾。回去的路上,诸人皆无言,连一向轻佻脱兔的刘大少都没了耍贫嘴的兴致。到了玉林山庄,诸人匆匆洗漱后未进食便早早躺下。

    夜空中,浓厚如实指如实质的黑云,自北而来,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原本灿烂的星河,数点孤星挣扎着以前所未有的形态绽放出自己最后的光芒,终究被那无尽的黑暗所湮没。大地上,隆隆地铁蹄如同恶鬼的鼓点,夹杂着数以万计的蛮族骑兵的呼号声自那苦寒之地而来,席卷富饶的关中。女子受隐辱时的尖叫,男人愤怒的狂吼,孩童无助的哭嚎,蛮兵嗜血的狂笑,充斥这中原大地原本繁华安逸的城郭乡村,响彻与原本宁静秀美的青山绿水中。石崇孤零零地站在千里赤地之上,所见之处尽是断壁残桓、白骨累累。举目远眺,是悬挂在襄国 城头的刘琨那因不甘而面露狰狞的首级,是祖逖漂浮在长江中已经浸泡得浮肿苍白的尸身,是洛阳城下满身箭创却仍高呼“攻城”的桓飞,是站在被团团围住如同黑色海洋中孤舟的姑臧城头独臂眇目、甲胄破碎却战斗不息耿昕,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突然间,脚下地赤土变得如同沼泽,只觉得自己在一点点得向下陷落,他高举双手呼救,可周围的白骨怎会救人……

    “啊——”,石崇猛地起身,从噩梦中惊醒,满身得的冷汗。喘息片刻,起身,胡乱披了一件长袍,走出屋子,仰头看着依然灿烂的星河,喃喃道:“这暗云遮天,赤地千里,终究还没开始啊。”又大呼一声:“老掌柜,好酒好菜的备好,派人去请那西峰独翁,礼数不可缺了。”“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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