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今天又有人来找他要钱——
樱玉说得含糊其辞,说完一句又戛然而止,因此桔玉没大听明白,什么?谁来要钱?
他要拿我的钱去进货,我说我就那点儿工资,赔了咱们可吃什么喝什么——
可是等桔玉再往下问时樱玉又什么都不说了,因此她只能从这些片言只语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将这些话告诉郁思萌,只是叫他不要跟樱玉提钱的事儿。
很快又到了腊月,郁思萌给赵黎河偶然打通过一次电话,这一次赵黎河在电话中再一次信誓旦旦,说这个腊月里他有一桩大买卖,只要等到明年春天他就必定能将钱还上。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承诺,不过他就是不信也得信。
时间的脚不眠不休,这年的正月赵黎河没有出现,春天却是如约而至。到了四月末赵黎河仍不见影踪,郁思萌的单位里倒是发生了一件大异事,那事件太具有普遍性,以至于让许多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
他们科室里有人自杀了。那是一个善良诚实的大好人,可他自杀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挪用了公款漏洞没办法补起来。
郁思萌长叹一口气,他失去了一个唯一脾气相投的朋友。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静的傍晚。有人在湖边发现了一辆公车,后来就在那湖中人们打捞出了一具尸体。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将罪恶锁定在了胡娜的身上。胡娜来他们科室没多久,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听说两人产生好感并不是在人多眼杂的办公室,而是在各家的阳台上。说来也巧,他们两家的阳台正好相对,每天一抬头就是照面,胡娜又是处处留情,一来二去地两人就好上了。家属院里就住着那么几户人,谁家有个什么情况都洞若观火,更不要说在阳台上公然调情,因此不过几日便传出了风言风语。
有一天胡娜的丈夫给张寒打来电话,一开口要价十万。再说张寒原本是个寒门学子,参加工作后这些年虽然有了一些积蓄却都在妻子手里,别说十万,就是一万块钱他也拿不出来。但胡娜的丈夫并不买帐,威胁他道,若是不给他就到他们单位里去告。这些原委张寒在遗书里写得清清楚楚,他将那封遗书折得整整齐齐压在车里的烟灰缸下,而那烟灰缸里密密麻麻栽满了吸了一下午的烟头。
为了保住面子他终于铤而走险想到了挪用公款,打给对方三万后算是息事宁人。然而麻烦还在后头,这个巨大的窟窿终究是要填,可他又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就在他想方设法想要弥补亏空的时候有人查出帐目不对,事情也就此败露了。那些日子里他自觉羞愧难当,愧对领导,更愧对妻儿,想来想去无路可走。一天下午当他开车将儿子送到学校后说了一句让儿子莫名其妙的话,孩子,爸爸这是最后一次送你上学了,今后你要听妈妈的话,爸爸对不起你妈妈,你要替爸爸补偿她!
遗言中他也特别注明,郁思萌对听他讲述的妻子说,选择跳湖是想让湖水彻底涤清自己的罪恶!再说那个女人却与他截然不同,停了停郁思萌又说,那是无耻的楷模,淫荡的典范,若是换了别人这样的丑闻早就活不下去,可她依旧活得好好的,像没事人一般,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单位里进进出出。张寒真是一时糊涂受了她的蛊惑啊!
哎!张寒这样一个谨慎的人又怎么会去动用公款呢?
郁思萌冷笑,不动能行吗?胡娜的丈夫逼得紧,他扬言自己是坐过牢的,天不怕地不怕,还故意露出胳膊上和身上的纹身在人前张扬。这种人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张寒这样一个公职人员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
如今这坐牢也成为炫耀的资本啦?
郁思萌苦笑,可不是,现在连农村干部都要选村霸,村霸执政早已是甚嚣尘上。
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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