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太原,郑木匠一家先在师兄家里住下,然后一边打听工作,一边找房子。在师兄的帮助下没过几天安怡民的工作就有了着落,他们又在莲花巷一带打听到了一处房子,离上班的地方不算远,价格也便宜。那天中午他们用过午饭便收拾行李往新家去了,临走师兄的女人还给宜荷舀了一碗米装上。秦氏说要顺便在街上逛一逛,安怡民便与宜荷背着铺盖锅灶先走了。
小两口背着行李出来一路往东,穿过一条大街又穿过了几条小街,却不知怎么的竟走错了路,只觉得越走越远。正准备问路前面出现了一个戏园子,此时戏尚未开演,门口熙熙攘攘地来了许多人,宜荷不由自主蹭了上去。打从四五岁起宜荷就爱跟着母亲咿咿呀呀地唱,什么红娘啊莺莺啊她都能来上几句,她母亲见她有几分天分遂带了她去问戏园的老板,谁知人家嫌年龄小没要,再后来家里一连发生了许多事便再没有提起去打戏的事,况人都说好人不打戏,她父亲原就不愿意她去学戏。没想到现在社会变了,戏子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人民艺术家。宜荷仔细看看,戏园的门口张贴着两张大大的海报,一张丁果仙、一张牛桂英。她正想近前一步,却被人一把拦住,
“你们的票呢?”
宜荷这下征住了,她失望地看向丈夫,人家这里要票了!
安怡民没有回应妻子的话,因为他发现此时正值观众入场高峰,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那些人一边走一边扭过头看着他们,他们俩这副行头站在这里实在是太滑稽了,他们哪像来看戏的,倒像是来赶集的。安怡民一把拉过宜荷便往外走,等好容易从人群里退出来宜荷自己也觉得好笑得不行,她此时也发觉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一路上走走停停,约摸过了两个来钟头他们终于找到了莲花巷,那时秦氏夫妇早到了。待秦氏得知他们是因为走错路延误了时间,还误撞上了戏园劈头就把宜荷骂了一顿,她觉得分明就是宜荷想去看戏还故意找借口。安怡民赶紧解释说是他没有记下路,宜荷并没有要去看戏,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也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戏园,只是误打误撞。秦氏见儿子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
但自此后秦氏对宜荷的不满变得越来越公开化。一天早上宜荷打发安怡民上班走后正准备吃饭,揭开锅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了,公婆明明都已经吃过了,是谁舀了锅里剩下的?她正在纳闷儿,婆婆走过来指着柜子里的一碗剩饭说你去吃那个。宜荷这才想起婆婆昨天将吃剩下的半碗饭放在了柜子里。她没有多想端过饭来就吃,却发现饭早已变馊,她也不敢多说,将就着吃下去。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每天早上婆婆都能找出半碗剩饭给她吃。她心里清楚要是她稍微表现出一点不乐意后果会比吃下这些剩饭更严重,因此只有忍着吃下去。但有时她也会趁着婆婆不注意偷偷倒掉或是假装吃下去再找个地方吐出来。可是有一天她刚刚吃下去还没有来得及“找个地方”忽然就在婆婆面前狂吐不止。秦氏这下可气坏了,罚宜荷到里屋里跪着,并且一天不准吃饭。安怡民回来时宜荷已经跪了整整一上午。他刚想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已经开了口:你自己去问问你的好媳妇,我每天舍不得吃把以饭留给她,她倒好,挑三拣四,挑肥拣瘦,这也吃不下那也不想吃,看看今天居然把吃下去的饭全吐出来,这是糟践谁?嫌咱们家的不好另寻高门去,看看他们沈门宗能找个什么好人家?咱们家也福不住这样的,她走了妈自然给你找个更像咱们家里的!
安怡民说宜荷不会无缘无故吐的,一定是身体不好。秦氏听了两只眼直发起红来:她身体不好?我还不好呢!你怎么就不问问你妈我身上怎样?人家嫌咱们家不好你还护着她?安怡民正不知该如何劝慰母亲里屋里忽然传出来一阵闷响,安怡民也顾不得母亲了急忙跑进去,宜荷已晕倒在地上。秦氏还在一旁冷言冷语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