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面上不显,内心却愈发钦佩凤临渊这信口胡诌的本事。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说出“二当家言而有信”之类的瞎话,其心性之坚,非常人所能及。
二当家的眼珠左右转动着,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但很快,他便下了决定。
“好!”
他抬起头,坚定地道。
说完,他的神色便恢复了冷静,站起身,对着白筝与凤临渊道:“我知道这里的密道,你们随我来。”
白筝与凤临渊相视一笑,跟着那壮汉便走了出去。
不知是前去报信的男子瘸了腿走不快的缘故,还是深夜之中大当家已经睡下,等白筝一行走出小屋后,远处才隐隐有抓人的声音传来。
白筝与凤临渊跟着二当家穿梭在粗陋的屋舍间,一路上遇到偶尔巡逻路过的土匪,想来是还不知道白筝他们逃跑的消息,只低头恭敬地向二当家的行礼,也不多问什么。
“看不出来你在这里混得还不错?”白筝戏谑地道。
二当家冷哼一声:“当初要不是老子出生入死,哪有寨子里这帮小子现如今的风光。”
“出生入死?”白筝饶有兴致地问道。
二当家拧紧了眉,厌烦地摆摆手:“不提也罢。”
“是么?那还真是可惜啊……”白筝悠悠叹道。
“可惜什么?”
“可惜啊现如今这帮小子,都只听大当家的话了。”白筝语调轻悠。
“老秦那家伙,亏得当年老子为了他那妹子……罢了罢了!”二当家顿了顿,从齿缝中咬牙切齿地蹦出了六个字,“他不仁,我不义。”
白筝挑眉,与凤临渊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兴味。
若说最开始,他们留在山寨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白笛与他们之间合作的证据的话。
那么,自见到这个二当家时起,白筝便彻底改变了主意。
从这个二当家身上下手,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会更容易。
凤临渊转过头,打量着前面越走越偏的路:“密道还有多久?”
“快了。”
话音刚落,二当家便停了下来,白筝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堆得不高的草垛。
二当家的挽起衣袖,便着手将那草垛推了开去,白筝这才看清,草垛底下铺着一块约三尺见方的木板。
“就是这里了。”二当家边说着,边上前将木板抬了起来。
白筝上前一看,本就是月色被云层遮住的深夜,远处影影绰绰的火光照不到木板下面,入目只见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凤临渊眉头微皱,本能地将白筝拉到了身后,对着二当家笑道:“烦请二当家的带路。”
二当家拉开了木板,便转身重新推起了草垛。
听到凤临渊的话,手上动作不停,带着点不耐烦道:“这密道的事,寨子里没什么人知道,连老秦都不知道。我若不把东西放回原位,他们就会找到这里。
你们先下去
吧,我断后。”
二当家边说着,边奋力地推着草垛,见凤临渊与白筝并不动,远处脚步声和叫喊声却开始渐渐逼近,不由得双眼一瞪,着急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下去!”
“里头当真没什么机关?二当家的请勿见怪,我胆子小,里头又实在太黑……”白筝带着些害怕的说道。
“没有,我来回好几次了,就这一条道,你们快些下去,我还等着那十万两呢。”二当家的说着,脸上露出了“你们这么墨迹莫不是想赖账”的神情。
凤临渊见此,心下了然,遂道:“既然如此,就麻烦二当家的了。”
说罢安抚地拍了拍白筝的肩,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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