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我回来了!”
杨不武站在官道当中的一句大喊声,立刻引来无数瞩目的目光,在很多人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他,再丢下几句奚落话时,也只有站在不远处的白牙子和风不羁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同样是仰望着望不到尽头的城郭,杨不武两个月前是心生期望和彷徨,更多还是抱着且行且看的心态,而两个月后的此时,他已经真正怀着憧憬未来的态度,甚至还生出些回家的感怀。
这种微妙的情感变化,源自于他当下内心的归属感,潜鳞剑院虽然困窘落魄,却有着真心待他的师傅,对他而言,这比什么大宗门都要更加真实和暖心,尽管离真正续脉还有很艰辛的路要走,但他已经看到了灵修路上的希望。
风不羁拿起酒葫芦缀了一口,看了看白牙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从没有见这子这么高兴过。”
“是啊,希望接下来找八宝毒蟾蜍也能顺利些。”
“我们也该回去了。”风不羁拍了拍郝英俊的肩头。
“老酒鬼,谢谢你!”白牙子真挚地看着老友。
风不羁回头看着白牙子,笑道:“这子送你做徒弟,这叫歪打正着,你也别光嘴上说谢,过几天带不武来白石山城,他烹制的灵食,真是让人上瘾。”
任何飞遁灵器没有得到军司的允许,都不能出现在天都城的上空,飞天青瓢化作一抹流光,绕城后往北郊而去。
白牙子则带着杨不武,一路步行穿过高大幽深的天都城门洞。
“师傅,我们今天走回剑院?”
“是啊,走回去,也该带你好好走一走,看看这座天下第一雄城。”
“是,师傅。”
“天都城太大,每一座坊市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哪怕就像三乌坊,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朝中贵人、普通人、修行者、宗族势力、宗门势力、江湖势力、商贾走卒、衙门军队,各种力量在天都城里如蛛般交织,你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必须先了解它。”
师徒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穿过天都大街,走过坊市,远看着皇宫的巍峨,近观着市井的百态。
白牙子沿途介绍着有关这座雄城的传奇故事,不厌其烦地回答着杨不武的各种问题,这个老头似乎年轻了十几岁,脸上没有一丝倦怠,露出的畅怀笑意是真正的喜悦。
喜悦源于他从风不羁口中得到的惊人消息,药王谷的猎兽赛会将在西漠大荒泽举行,所有下院将和龙吟剑宗一起参加,他很清楚那个在大荒泽有关八宝毒蟾的传闻,这意味着杨不武续脉所需的最后一种圣药看到了希望。
师徒二人在天都城里逛了一天,中饭和晚饭难得奢侈地走进了大酒楼里,当他们终于回到崇文坊与三乌坊间的那条青石马路,已是夜色深沉。
月色下,上灵山上的亭台楼阁非常显眼。
白牙子抬头望着上灵山,悦色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无比惆怅的老脸。
这座比崇文坊最高的建筑还要高上数十丈的上灵山,原来的名字叫做潜鳞山,曾经是潜鳞剑院的山门,五百年前的那一代院长与上灵门争胜,输掉了山门,从此潜鳞剑院弟子就只有蜗居在山下的院里。
杨不武看着师傅的脸,读懂了那幽眸中的深意,何时才能洗净师门的屈辱,何时才能迎还这座山门。
师徒二人就这么望着,上灵山近在眼前,却又感觉远在天边。
身后响起车轮压过青石的轱辘声,接着便有一声微哑的男子声音冷冷传来,“白院长是在赏月啊,还是在观山啊!”
杨不武眉头微皱,回头一看,一辆四马大车已至眼前,说话之人并未下车,只从车帘里探出头来。
这是一张阴沉的脸,颧骨高突,四十多岁样貌,可能是心思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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