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由此而成。
平日干净整洁的街道,此时已是一片狼藉与死寂,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其中,红色最甚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名黑衣人,他的身体尚有余温,却早已气息全无。
而仅存的活人气息,来自于不远处,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的三人。
“把它给我”
“把剑放下”
申公泉与兴厥同时厉喝,声音不约而同的带了一丝恐慌和愤怒,却又因各有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苏婵儿无视眼前的利剑,定定地望着面前这张冷酷决绝的脸,怎么也无法与自己记忆中,那张慈爱温和的脸联系起来。
“怎么会是你”苏婵儿呓语般说道,似是自问,又似是自嘲。
颤抖,像是会传染一般,先是手,接着是手臂,然后是身体,最后,几乎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苏婵儿狠狠地咬唇,力持镇定。
这样异常的反应,令申公泉与兴厥,同时心生惊诧与疑惑。
思索间,苏婵儿已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摊平,展开。
顿时,玉佩的全貌,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三人眼前
两枚玉佩,几乎一模一样,通体莹白无瑕,触手温润,配以红绳挽就的同心结。一面,雕着几丛竹子,一面,刻着两个古体小篆。所不同的是,申公泉的玉佩上,刻的是“姻天”二字,她手中的玉佩上,刻的是“缘定”二字,合起来,赫然就是“姻缘天定”
此情此景,冲击力何其之大
申公泉身体一震,手中长剑,瞬间脱落在地。
对于一名剑客来说,握住了他们的剑,就等于掌握了他们的性命。
剑弃,人亡。
可此时此刻,申公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两枚玉佩,神情几变,良久才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兴厥亦震惊不已,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这两枚玉佩所代表的含义,一目了然,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清楚,才更加震惊。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苏婵儿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神情似哭似笑“想不到,我苦苦找寻了四年的人,竟一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更讽刺的是,我们不仅成为了敌人,还双双欲置对方于死地”
“这就是,天意弄人吗”
怔立许久,申公泉猛地回过神来,向前急行几步,紧紧地抓住了苏婵儿的双肩。
兴厥闪避不及,锋利的剑刃,霎时在申公泉颈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蓦地涌出大片鲜血。兴厥一惊,连忙收剑回身。
申公泉恍若未觉,双手施力,晃了又晃,声音饱含急切和期待,还有满满的欣喜,以及一丝隐隐的不安“她人呢给你玉佩的人呢她是不是,是不是”
苏婵儿的肩骨几近欲碎,可她却奇异的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目光从申公泉青筋毕露的手上缓缓扫过,在他颈上的伤口处停了停,转而投注在他的脸上,随即又慢慢游移开来“她死了”
轻若耳语的三个字,落在申公泉的耳中,不啻于惊天炸水,将他刚才还猛烈跳动的心,瞬间炸得粉碎。
他的手不知不觉松了开,呆呆的重复了一句“死了”
像是在质疑,又像是在消化这个词的含义。
是啊,死了
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苏婵儿闭上眼,敛去了眸中的伤痛,亦逼回了汹涌的泪意,将所有的泪水,往心中流。
“真的,死了”申公泉低声又重复问了一遍,不待苏婵儿作出回复,面色就狠狠一变,脸上满是狠戾怨毒,声音亦冰寒无比“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她怎么能死怎么能”
“你骗我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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