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对着自己儿子轻轻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
他的左右手拇指靠里的地方都有很大一块茧疤,他练习刀剑磨出了茧,又自己磨掉。
尉迟长阳扫了一眼跟随着尉迟醒的侍卫,他们神情说不上冷漠,但绝对也不亲密。
这是尉迟醒一直以来过着的日子。
谨小慎微,却又努力生长着,努力学习着。
尉迟长阳抓起耶育泌的右手,点着他拇指那里的厚茧“尉迟醒这里有个差不多大小的伤口,你知道为什么是伤口吗?”
耶育泌不是很明白尉迟长阳所说何意,他只能摇头。
“有茧生长出来,”尉迟长阳说,“长生就把他磨掉,因为他在防范着靖和的人,他不敢让人知道他到底会什么会多少。”
“他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耶育泌在心里笑了笑,这样来说,尉迟醒的性格完全随了启阳阏氏,柔软但不柔弱。
“你刚刚说的来客,”尉迟长阳忽然问,“是谁?”
他自己完全失了神,耶育泌说起有人找启阳阏氏的时候,竟然没有问下去,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真金部来的,”耶育泌说,“来了个公主,带了队人马,直接去找了启阳阏氏。”
“娜仁托娅沐怀时?”尉迟长阳随口一猜。
“是的。”耶育泌点头。
尉迟长阳是真的随口一猜,他也没想到就这么猜中了。
“她来做什么?”尉迟长阳问。
“她来做个交易。”启阳阏氏掀开了帘子,带着沐怀时走了进来。
启阳阏氏还是一身红,尉迟长阳知道她喜欢红色,特意去了极海沿岸猎回了火狐剥皮,给她制了一身皮氅。
沐怀时跟在她身后,满脸奔波后的疲惫,眼神却仿佛依然有光——
——仇恨的光。
“大君。”沐怀时用双手覆盖在自己的心脏上,深深地埋下头,对着尉迟长阳微微半蹲。
这是真金部对人起誓言的时候才会用到的。
“我有个仇,”沐怀时说,“想请大君帮帮忙,一切代价,娜仁托娅都愿意付。”
“一切代价?”尉迟长阳有些惊讶。
“因为这仇恨实在是让人彻夜难眠。”沐怀时说。
她听闻了消息后,心里的仇恨肆意地生长着,像是有附生的藤蔓穿透心壁寄居了进来。
然后慢慢占据了整个心脏。
让心脏的主人,每天除了恨,再也想不到别的事情。
“我带来了一支军队,”沐怀时说,“就驻扎在铁王都二十里外的雪原上。”
闻言耶育泌眉头一压,露出警觉的神情来。
启阳阏氏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妄动“听她说完。”
“请继续。”尉迟长阳说。
“我不是来向你们宣战的,”沐怀时说,“我要报仇,我甚至可以让我的军队走在最前面,我不怕任何牺牲,我要报仇。”
尉迟长阳为这个小姑娘的态度感到十分惊讶,他知道沐怀时不是开玩笑的。
从古至今,两国结盟参与度战事,从没有哪一国提前表示可以让自己的军队打头阵。
甚至不畏惧任何牺牲。
“你父亲知道吗?”尉迟长阳问。
尉迟长阳甚至忘记了应该先询问到底是什么事,他总觉得沐怀时如此疯狂,阿律呼格勒并不一定知情。
“我父亲,就在二十里外。”沐怀时说,“他要为他外孙的父亲的报仇。”
尉迟长阳被这个身份的称呼绕了过去,思考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辈分关系“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沐怀时说,“尉迟醒。”
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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