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尉迟醒笑着说,“但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看我的。”
“什么意思?”阿乜歆不是很明白。
“太复杂了,你还是不要想的好。”尉迟醒拿过阿乜歆手里的树枝,折断了丢进篝火里,“我想了一晚上都还没想明白。”
阿乜歆往尉迟醒的方向蹭了蹭,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那你别想了,就想怎么活下去就行了。”
尉迟醒转头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阿乜歆“你自己的糟糕事也有一堆呢,你忘了?”
“我忘了。”阿乜歆点头,“忘干净了,两个人都一起忧愁的话,就愁死了。我总要开心些,你才不那么难过吧。”
火光映着尉迟醒没什么血色的脸,他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阿乜歆,恍然间觉得眼前糟乱如麻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让人喘不过气来。
“谢谢。”尉迟醒说。
阿乜歆把一根枯枝远远地抛进火堆里,火星飞溅出来后,她躲到了尉迟醒的背后去。
尉迟醒侧头看着猫在自己后边的女孩子,寒风从破庙门口刮过,很奇怪,今年的冬天,他觉得并不怎么冷。
“诶!”阿乜歆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可能的话,让苍古神树活过来,气温高一些些,再加上震州边境对你们开放,那你的兄长是不是就不用抢靖和的东西了?”
“我记得你说过震州很穷?”尉迟醒被她的神来一笔搞懵了。
“那是因为他们全都信念渡一去了,自己不种地,”阿乜歆说,“墨芝谷地一带全是温暖湿润的土地,他们种了满谷的桃花。”
“很漂亮吧?”尉迟醒问。
阿乜歆瞪了他一眼“跟你说正事呢!”
“你看,盐湖左边是你们胡勒,右边是墨芝谷地,”阿乜歆又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靖和阻拦你们,你们来震州就是,这样就不会打仗了。”
尉迟醒知道墨芝谷地,震州从未将那片富庶的土地开垦作为耕地用过,茶卡盐湖更是被奉为天镜的神湖。
苍古神树的枯萎让寒冷随时都会席卷毫无遮蔽的草原,但有高山环抱的盐湖和谷地就不同了。
甚至可以说是桃源之地。
“草原子民,”尉迟醒说,“信的是伦萨和天母,这样也没关系吗?”
“你们耕种出来的东西,”阿乜歆歪着头想了想,“分给他们一些,应该能行。”
“如果他们起战事,是为了粮食土地,一切其实也并不太难。”尉迟醒说,“但我不知道我的兄长和我的姐姐,到底想的是什么。”
尉迟醒盯着跳跃的火光,撅了根枯枝丢进去“或者说,我知道他们想什么,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总不能就是因为想打仗,”阿乜歆说,“所以才打仗吧?”
尉迟醒没有回答,阿乜歆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低头不语的尉迟醒“不会真被我给说中了吧?”
既等不到他肯定的回答,也等不到他否定的回答,阿乜歆急得站了起来“为什么呀?打仗到底有什么好?”
“一个草原的勇士,可以杀八个靖和的精装骑兵,十二个金甲步兵,三个鹰猎潜伏兵。”尉迟醒说。
阿乜歆许久等不到后文,于是主动问道“所以呢,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就是,”尉迟醒说,“尝到一点甜头后,战事就停不下来了。”
“所以你们震州的桃谷也好,盐湖也好,”尉迟醒拽了拽阿乜歆的衣摆,示意她坐下,“恐怕都无法止战。”
阿乜歆靠在尉迟醒身边坐下“那你当上草原的大君,你不让他们打仗,他们还能继续打吗?”
“我也不是没想过。”尉迟醒点头。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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