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三年桥生只种出来一朵海上花,”周海深突然叹了一口气,“他小时候游到海边,听雷云清说了一句,就跑回来种花了。”
“只?一朵?”尉迟醒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用只,难道这个东西还是成批生产的不成。
“海上花需要寻遍十三洲,搜集洲心的岩浆灌溉,”周海深说,“几十年前桥生嫌麻烦就不种了,以前一种就是一大片的。”
“海上花随着海浪一起啊,涤荡在海上,光华流转,形状变换,如同女神头顶的飘带。鲛人们吃下去,就能上岸行走。但今年,只有一朵。”
“为何?”尉迟醒问。
“海上花对温度很敏感,”周海深说,“桥生需要赶在花期之前寻齐洲心岩,否则温度降低,来不及开它们就会枯萎。今年是桥生最快的一年,缺只有一朵花,说明这里变冷了。”
“桥生以前种海上花,”沐怀时忍不住发问,“就是为了让鲛人上岸吗?”
“是,”周海深回答她,“也不全是。曾有一位故人给我算过一卦,他说这是海上的劫难。但他也说有人能解救,我如今在想……”
周海深意味深长地看着尉迟醒“战事将起,海洋降温,我那位故人说的劫难是不是来了,能解救的人是不是也来了?”
“周大师!”尉迟醒抱拳重重低头,“后生只不过恰好知道了一些事情,恰好了解到了一些人的心思,最多只能解雷州之困。”
“海里的事情,恐怕无能为力。”
周海深满眼嫌弃地看着他“行了行了瞧把你紧张得,又不是非要你救,不救就讹你,年轻不大防备心倒还挺重。”
“周大师,请您说服雷城主据守城关,”尉迟醒说,“放行不夜国的军队,太辰皇帝一怒,雷州的兵防恐怕无法抵挡。”
“那舒震的怒气,”周海深问他,“雷州就可以抵挡了吗?”
“周大师也觉得荒山侯能够逃脱?”尉迟醒问。
周海深点头“雷州城防可以抵挡他几日,陆征的军队一定会追截而来,从舒震撤离皇城的举动来看,他不会放任自己陷入险境,一定会有后手。”
“诶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周海深话锋一转,“舒震撤离皇城可真是明智,说不定也是个明君,你说他怎么想到的,怎么克制住复仇的心的?”
“这不是重点,”尉迟醒把话题带回正事上,“重点是,荒山侯在拦截下逃脱,雷州不会受到太辰皇帝的太大为难。并且荒山侯,事后不会记恨雷州,而是更加仇恨靖和。”
“但不阻拦,我想,依照太辰皇帝的性格,雷州半数人都将被流放。”
尉迟醒看了一眼雷霆刚刚走出去的方向“如果雷城主的女儿都不能离开海洋太远,那城里的人恐怕也有不少人都是这样。”
“被流放,不就等于死亡吗。”
城关处有号角声传来,穿透力极强的浑厚声音让周海深忍不住下意识看往那个方向。
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强者在争夺天下,而弱者只能思索如何自保。”
“天下强弱,”尉迟醒说“总无定数的。”
“小老儿原本真想认你做我的徒弟,”周海深看着尉迟醒笑了笑,“可也许我并没有这个资格。”
尉迟醒低下头“云雾重楼守护着近陆海域的风平浪静,楼主照拂生灵无数,是后生不配称楼主一声老师。”
“油嘴滑舌。”周海深站起来,用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尉迟醒的头顶,“这号角声是有军队即将接近城关的意思,你带着这个去领兵守关。”
尉迟醒接过来,发现是个一块并不出奇的石头,它被雕刻成了潜龙的样子,这是发号施令的兵符。
“这就是你名利双收的机会。”周海深在他接下后,隔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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