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紧张。”宁还卿一眼就看出来了池照慕这细微小动作里,所代表的情绪含义,“陛下在你手上,选择权也在你手上。”
宁还卿从袖子里摸出了那块帛纸,朝着池照慕递出去。一个黑衣的青缨卫走过来,接过了帛纸,避过李慎抖开给池照慕看。
“池将军,你此行究竟为何自己心中也有数,”宁还卿把手拢进袖子里,眼神平静地看着池照慕。
风亦尘终于从人群中走到了宁还卿的身边,他手里提着一只信鸽,还捧着笔墨和帛纸。
宁还卿看了一眼风亦尘手里的东西,微微一笑“池将军当然也知道这一封信,代表着什么。”
宁还卿如果告诉风临渊南边局势,金吾卫的轻骑营连夜开拔,不到三日就能追到舒震大军中因为装备沉重而稍微滞后的重骑营。
重骑营里,除了有武器之外,还有身体素质不如军人,所以无法快速南回的工匠。失去了为军营提供源源不断武器的工匠,意味着猛兽失去了爪牙。
如果宁还卿告诉风临渊,南方无事,留在黑水岸修筑城防。舒震甚至能与陆麟臣正面一战。
池照慕明白了宁还卿的意思,把帛纸拿给李慎看“李家皇帝,你看这个信,要怎么回?”
李慎气地咬紧了牙齿,他心中怒极,看着宁还卿后,只看到他的袖口里露出来一截纯白色的狼尾。
那东西,李慎很熟悉。
在李慎幼年时,西北胡勒泊川草原上的狼骑,就是他的父帝听了名号,也会愁得整宿整宿无法入睡。
胡勒与靖和交战的那数十年,狼骑让所有靖和人知道了什么是草原的血性。
他们不披战甲,不骑战马,不知疼痛。从小与自己选中的野狼为伴,吃住同行。他们是草原上最后的防卫线,也是草原上最坚不可摧的利刃。
狼骑不分军职,甚至不听他们主君的号令。狼骑大首领手里的那根白狼尾,是指挥他们的唯一信号。
前朝曾有战将提出,如果无法打败狼骑,那不如试试把那根发号施令的狼尾抢过来。
所有遭遇过狼骑的人都见过它,每每出战,白狼尾就会悬挂在军旗前方,毫不遮掩。
靖和的各兵种都曾试图抢过狼尾,但不论是精于骑射的飞羽军,还是善于轻装突袭的侧翼金吾卫,都没能抢来白狼尾。
看似无人保护的白狼尾,实际位于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防守线之中。
但现在,这根狼尾,在宁还卿的袖子里。
宁还卿确认李慎看见了,又不动声色地把白狼尾收了回去,对着他轻轻地点头。
这是真的白狼尾,李慎毫不怀疑。
他没有见过白狼尾,但他能感觉到,仅仅一个物件,都散发着野兽捕食的杀戮气。这种潜在的东西是无法仿造的,就算外表分毫不差,但那股令人胆寒的气度是复刻不了的。
“陛下,”宁还卿说,“风将军提议用阵前不力的金吾卫将领,留在黑水岸修筑城墙,风将军还说,修得好只降官职,修不好就砍掉脑袋。”
池照慕不太明白宁还卿这是唱哪出,但只要风临渊留在北方,就不算是坏事。
李慎却突然震怒“荒唐!”
风临渊和宁还卿,这是在逼他整顿被门阀蚕食严重的金吾卫。
“李家皇帝,”池照慕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搞得很是想发笑,“我在南方靠海都听说过无数次罗刹犯你北境,你的臣子要给你修城墙,你还骂他们,你可真是个明君。”
池照慕起前听说罗刹屡屡犯靖和边境的时候,她兴奋地跑到行军地图上,以为能够联合罗刹打靖和。
但事实说明,她太异想天开了。西北有靖和盟国胡勒,正北有靖和盟国真金,东北是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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