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冷的岩石,世人纷纷想要一窥真容的星尘神殿就会为她打开,沿途就有星光为她引路。
百年以来,容虚镜从没有这么烦躁过。天资给了她旁人努力一生也难以企及的成就,但似乎也抽走了她心里某根弦。
偌大天地,繁华人世,容虚镜一路清冷地走过,却没了那声心弦颤动的声响。
“老师!”小女孩从万步梯下蹦跳着上来。
她扎着两个辫子,银丝绞股做了两个头花,缀在她耳后。一跳起来,头顶的日光就让她的头花折射出耀眼的光华。
“老师为何不进去?”小女孩问容虚镜,她走了过来,抓住了容虚镜垂着的手,“是在等阿瑶吗?”
容虚镜并不很高,但小女孩与她说话也是需要仰起头。她的脸胖乎乎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眉骨鼻梁也高而精巧,不需要长开就能早早看出日后绝不是世间俗相。
“《缺一录》背会了?”容虚镜放下了自己推门的手,把小女孩抓着自己手的小肉爪子拿开,“为何不在殿中修习?”
小女孩鼓着腮帮低下头,试图逃避容虚镜的夺命质问。她抓着自己辫子的尾巴,在手指间绕着,寻找应对的说辞。
“算了,”容虚镜突然想到了什么,放过了贪玩好耍的小孩子,“今日不管你,以后自己多注意。”
“哦——”小女孩用脚尖磨地,极力掩饰自己语气里的不乐意。
容虚镜伸手触碰星尘神殿的石门,星光在她掌下汇聚,她推开门,走进了漆黑的宫殿里。
每踏一步,她的脚下就亮起一片,就像是天汉上的星河在她脚下流淌。
小女孩子跟在她身后,跳跃着去踩比较亮的光点。
一高一矮的人影在神殿里前行着,小孩子欢快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着。
“容端瑶,”容虚镜走在前面,忍无可忍,“好好走路。”
她的名字叫容端瑶。
被家主训斥后,她只能收了好玩的天性,一步一步稳着走路。
神殿里清净,容虚镜在容端瑶安静下来了之后,几乎能够听到自己呼吸声。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老师把这个婴儿抱回来的时候,到底想的什么。
那时候当朝皇帝李琰请她算一算冀州大旱持续多久,她回到神殿里刚准备起的卦,就是被容端瑶震天的哭声打断的。
几年的时间与她活过的几百年来比不过就是转眼,容虚镜就这么眨了几下眼,容端瑶就能跑能跳了。
“老师!”容端瑶跟在容虚镜身后,很像是她的尾巴,“今天学生出山门逛了一圈,给皇城里的路人看命数,他们说老师和长门先生都不会死,那学生会老会死吗?”
“嗯?”容虚镜停下了步子,转头看着这个矮矮的小人。
“你们会死吗?学生会死吗?”容端瑶以为自己发音不正确导致自己老师没听懂,于是把自己的话简化提炼了一下,又说了一遍。
“会。”容虚镜短短一字回答。
“那他们……”容端瑶撅了撅嘴,仿佛遇到了什么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他们说老师和执事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活得久又不是不老不死。”容虚镜说,“长生又有什么用。”
“学生想去看除了皇城以外的地方,”容端瑶的眼睛里闪着光,仿佛真的出了皇城,看到了天地间壮丽风景,“南来北往的商贾跟学生讲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东方有远泽,西方有草原,北方有冰雪覆盖的针叶太古森林,南方有藏于岸石之中擅用歌声迷惑船夫的鲛人。”
容端瑶听到的其实不止这些,但她实在是记不住。她觉得说了这些,已经把外面的世界描绘得十分精彩了,于是得出结论“可学生要是只能活百年,就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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