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以为自己如何?”言恬又问。
池照慕看了一眼自己的舅舅,舒震点了点头,示意她大可直言。
“亡国之耻,屠城之恨,灭门之辱,一三百多个日夜,无一日敢忘,”池照慕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在说,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入骨的仇恨,“我池照慕活着一日,拿着刀剑一日,就是为报仇而战的!”
“池将军一战与意气风发的陆麟臣一战,”言恬问,“胜算几何?”
池照慕毫不犹豫地回答“七成。”
“风将军呢?”
池照慕沉默了许久,犹豫着开口“三成?”
言恬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在下也是这么想的。但池将军,你们要战的,既不是意气风发的陆征,也不是意气风发的风临渊。”
“是仇恨中穿越荆棘而来的陆征,和忍辱负重凯旋后发觉皇城沦陷的风临渊。”言恬说,“你们在仇恨和隐忍里淬炼了四年,不可能不知道这把刀的厉害。”
“李氏衰亡已经是必然,”言恬指着舒震身后的战场版图,“朔州、幽州、放州、宛州、雷州、平州、冀州……四海山岳五方疆土都是你们战场!这个皇城占不占于你们有何异?!”
池照慕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如鼓点般擂动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池照慕的耳膜,舒震突然为言恬鼓起了掌来。
“家父曾说,有成事之能,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天下良将英才皆愿为我所用,”舒震朝着言恬走过来,托起了他的手臂,把他扶了起来,“舒震帐前,永远有言先生一席之地。”
言恬站直了,与舒震平视着“据我所知,陆征带着飞羽军正从沧州北上。风临渊得胜南下凯旋在即。荒山侯,这样一来,您有很大可能被两面夹击。”
“陆征师从宁还卿,但私下在风将军座下学习的时候远远更多,”言恬说,“他二人一旦联合制敌,八万善于骑射的飞羽军,二十几万装备精良的金吾卫,您的处境,实在是堪忧。”
“依先生的意思,我这就要南回?”舒震问。
“不止要南回,”还要兵分两路,“一路从雷州南回,一路自冀州而行,绕到沧州逐鹿原背后,伏击皇室。”
“伏击皇室?”舒震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是狐疑。
“陆征带着飞羽军很快就会追上自雷州南回的军队,一旦陷入鏖战,风临渊的金吾卫随时都有可能赶到支援。只有给皇室捅出乱子,陆征无暇与荒山侯缠斗,您才有机会回到南方。”言恬遥遥地指着战场版图,一一给他指出来行军的路径。
“你能肯定陆征带走了所有飞羽军?”舒震问。
“这个嘛,”言恬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来,“我相信陆征将军心中的难平之意,与我不相上下。太辰皇帝为了他的李璎公主,置秦关于不顾,置皇城于不顾。这样的君主,恐怕没有几个飞羽军不跟陆将军走。”
“舒将军!”池照慕单膝跪了下去,把自己的佩剑抱在手里,“末将自请带领主力军队南回,还请舅舅带兵突袭皇族!”
皇族那边到底有没有留守的军队只是言恬的猜测,如果没有那最好,即使有,带兵突袭的将领全身而退的几率也是很大的。
而带着主力军队南下的将领,一旦陆征怒火中烧完全不顾皇族,一定要和他们缠斗,等风临渊二十万大军一到,会不会全军覆没也是未可知数。
舒震扶着她,把她拉了起来。池照慕的眉眼像极了她的母亲舒文心。眉毛英挺,眼睛大圆,每一下眨动都像是有水波流转一样摄人心魂。
如果没有四年前的大祸,池照慕应该也还在学着那些她不断逃课的刺绣琴棋,隔三差五跑到舒震府上来,拉着他抱怨课业有多无聊。
一眨眼四年过去了,军营把她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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