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去了之后才发现这个雾气像是有重量一样,只堆聚在离地面比较近的下方,大概一个成年男子多过一个的高度。等爬上了树枝,视线清明,这个雾气看上去就跟云层十分相似了。
“李珩呢?”古逐月看着下面,李珩和徐斯他们也在下面,但是浓厚的雾气把他们挡得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见。
尉迟醒轻声笑了笑“没大没小。”
“啊——”一声惨叫从下面传上来,尉迟醒和古逐月同时看向了那个方向——
——什么都没看到。
李珩被吓得跌坐到了地面上,他颤颤巍巍地握着剑,指着自己面前那两个幽绿色的光点。这不只是光点,李珩刚刚离他的距离很近很近,简直是脸贴着脸。绿光点是缀在一张已经腐烂大半的脸上的。
那张脸在雾气的阻挡下,李珩没看得多真切,但暴露在皮肉外的半副黄牙和脱落了的一只耳朵已经吓得李珩的双腿发软了。
“殿下!”徐斯过来扶着李珩,他没看见什么东西,只听见了李珩惨叫。
粗重的呼吸声在徐斯的耳边响起,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扯着嗓子呼吸,风从破漏的糊纸里穿过来,发出呼哧呼哧的沉重呼吸声。
本能让徐斯转过头去面对呼吸声的来源,进入他瞳孔的是半个头。这个被砍掉半截的头颅安放在塌下去的双肩和扭曲的脖子上,仅剩的一只眼发出幽绿色的光,跟徐斯对视着。
这一刻徐斯才明白了什么是极致的害怕,人在害怕到了极点的时候叫不出来喊不出来,只觉得四肢无力大脑短路,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至少徐斯是这样的。
“啊——”李珩再次发出惨叫声,在地面上四肢并用地后退。他的后背抵上了什么东西,在极度的恐惧下他倒突然生出了勇气,把自己的长剑抽出鞘,站起来就往后背的人影那里刺过去。
他的剑什么都没有碰到,却在半途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有一股极大的无形力把他的剑架在了那里,他进不得也退不得。
“本、本王是靖和四皇子,那里来的不法狂徒敢在背后算计我?”李珩喊得很大声,像是在为自己壮胆一样。
罡风从他的面前吹起,把浓厚的雾气吹散出了一道空隙,从这个空隙里李珩看清楚了自己长剑所指的人。
这个男人很年轻,身穿着一袭紫衣,裸露的胳膊上套着许多古朴的银饰,一条绿眼的小白蛇盘在他的头顶,蛇头垂下来正好在他的眉心,和李珩剑尖的距离不到一指。
细蛇吐了吐自己的蛇信,嫣红分叉的舌尖舔过铁质的剑尖,一股浓烟从尖尖蔓延——
——剑被腐蚀了。
铁水顺着滴落,不过转瞬,长剑就被腐蚀了大半,李珩吓得丢了剑。
紫衣的男人终于肯睁开眼了,他的瞳色很诡异,明明是深紫却泛着绿光。只一眼,李珩就被看得发慌。他的嘴角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幅度上扬,像是快要咧到了眼角。
“四皇子?”男人的声音妖娆而冰冷,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却总带着一点阴柔的意味,“你来送命,我不收下,岂不是失礼。”
李珩双腿发软,一时间想要逃跑都失了方寸。
男人抬起手,四周不断的铜铃声终于停了下来,只剩下了不知名生物的粗重喘息。那条细细的白蛇从他的头顶下来,缠绕到了他张开的五指上,蛇头温顺地搁在他食指上,眼神里竟然还能看出来点慵懒的感觉。
铜铃声沉寂下去后,雾气渐渐散了。等到视线恢复清明后,李珩偷偷用余光扫了几圈,都没看到脸上腐烂得不成样的那些东西。地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倒是不断,李珩往下瞥了一眼,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数十万只黑色的蚂蚁在他的脚下聚拢,密密麻麻的黑点攒动着,离他的脚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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