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皇皱眉略一思索,挥手道:“宣吧!”
门外一身着斗笠的内侍弯身进来,双手向父皇奉上一副卷轴。
刘公公上前接过轻轻的展开那卷轴,只见上面的字体,笔势雄奇,姿态横生,运笔如行云流水,落笔如浩瀚云烟。颇有几分父皇落笔的风采!
心头冷笑,楚煜,你果真是不甘心忘记当年的旧恨了,如今让人巴巴的送来这幅万寿图是何用意?重新博回父皇的眷顾之心么?
那卷轴上龙飞凤舞的洒金字体,映着熠熠灯火,焕发着耀目的光泽,楚煜昔年被获罪的母妃牵连,不得父皇喜爱,现下众人皆是顾忌着当年刘昭媛之事不敢乱提一字,却见一向为人老实厚道的秦昭仪开口叹道:“这楚煜也着实可怜,娘亲疯疯癫癫一辈子,如今回宫来孤苦一人,也没个人照应着——”
她还未说完就已经被赵夫人狠狠瞪了一眼示意她住口,秦昭仪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惊惧的看着面色不豫的父皇,“皇上赎罪,今日是臣妾口不择言,臣妾……”
果然,父皇淡漠的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却蹙眉思忖,微一抬手,对着那送画的内侍道:“回去告诉楚煜,明日一早来未央宫向朕请安吧!”
这样的一句话,也就等于是父皇开口愿意召见楚煜了,其中的深意自然难测,唯见那内侍欣喜连连,只顾着不停磕头谢恩,气氛这才悄然恢复过来。
席间人兴致颇高的谈笑,楚煊赫然成为众人言论的焦点,如今的他在冀州军中已有不小的功勋,又深得父皇的看重,俨然是大家眼中的未来国君人选。
只见楚烨笑嘻嘻的凑上前,“大哥,下次你去冀州的时候也带上我,可不可以,军营里一定很好玩,姐姐老说我年纪尚幼,只准呆在宫里,我都快闷死了。”
夙缡轻嗤道:“你这样子还能去军营不成,还是老老实实在宫里把书念好,别给你姐姐我丢人才是。”
我抬头看着楚煊,“哥哥,这次回来你真的不走了吗?”
对面的楚煊对着我点了点头,“嗯,不走了。”
我低下头,心底的喜悦轻轻荡漾着。
众人其乐融融,父皇亦是心情大好,唯见他的眼神瞟向我这一侧,却开口道:“夙缡的婚事定了下来,接下来又是夙嬛该让朕操心了,景韵啊,朕这个父亲为了儿女的婚事可是忙的焦头烂额。”
“皇兄此言差矣,王上早已允诺,今后卫国的国君之位将传给子墨,夙嬛就是我卫国未来的国母,我的子墨定不会亏待她。”
对面的子墨温和的目光向我看来,偶尔交错的目光中,我微做羞涩低下头,心头却飞快盘算,楚煜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何用意。
灯火迷离下,众人谈笑声声,我坐在原地唇角依旧带着端庄适合的笑意,席上有温好的黄酒,散发着清淡的酒香,旁边的侍女机灵的为我斟满,我端起那杯子轻抿一口,微凉而醇厚的酒气弥漫在舌尖,是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
不知是怎样结束了这样一顿晚宴,父皇酒意微醺,就先行回宫歇息,父皇离去,我这才起身谎作不适,顾不得子墨关切的眼神,逃也似的离开这场宴席,紫宸殿上的杯筹交错声渐渐远去。
早春的寒潮下,外面寒凉锥骨的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滴和颗颗雪粒打在脸上,消去了身上的酒气,红袖在身后为我撑着伞,我愣愣的站在雨雪中,接着酒力颤颤的伸手接住了一片荡悠悠的雪花,任由它融化在自己的掌心,变为一滩水迹,原来,再美好的东西,亦会消失……
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转过身,一双鹿皮靴踏着雪地向我走近,熟悉的气息袭来,正是楚煊。
他笑看着我,“怎么一个人先跑了,害我好找。”
他的目光澄明而柔和,带着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