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笑道:“你能这般想自是好的。”
“一会儿,到了何家谷,请容我亲手安葬了那对祖孙。好么?”
“随你!”凌飞笑着回答。
有人死了,他还可以笑得这样的开心。
不与死者相识,原是一种解脱与自在。反倒是她,每每忆起昔日与段天涯投宿何家的情形,就无法释怀,何老伯那严肃冰冷的表情,何小龙那欢喜、热情的模样,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本无这般清晰,只因他们死了,筱雪便不由自己的追忆起来。原来只有在愧疚之下,对一个人的记忆才会被无限的放大。
何家谷,何家木屋前的院子里,平放着两具已经凉透的尸体。几人在附近掘了两个大坑,筱雪令旁人退去,亲手埋葬了这对祖孙。
她本非伤春悲秋的女子,看着鲜活的生命就此殒殁,又怎会没有感伤、愧意,只静静地站在两座新坟茔前,一站便是良久。
东边出现了曙光,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凌飞缓缓而至:“我们又认真对应了周围的地形、山峰,筱雪,你说得没错,宝藏就在这方圆一里之内,我想不出两日,便能找到。”
“凌飞……”她的语调低沉。
“嗯。”
“不要轻易杀人。”她抬首,看着他的身影,“我非良善之人,只是何家祖孙的生活里透出太多的玄机。比如,养的那几只信鸽,他们给谁传递书信?每次信的内容是什么?等等……”
凌飞笑了两声,双臂一扬,将她拥在怀中,带着戏谑地道:“有你在,这等事何须我劳神。如果你真不想再有伤亡,那就助我!”
“说也容易,可是我怎知道他们书信的内容是什么?凌飞啊,你还真给我留了个大麻烦。”
“父皇已派出了羽林军和锦衣卫前来相助,进入何家谷的必经之路上已有人把守,出不了毗漏。”
“你呀……”到了此刻才告诉她知晓,是在防着她么。
凌飞道:“此事极大,为防万一,就连常皋和刘虎都不知道。”
“那么……”筱雪依在他的怀里,又闻嗅到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令人迷恋的怀抱,“皇上将你流放?州的真正用意,是为寻到倾世宝藏?”
“圣意岂能任意揣度!”
未来会如何?她不敢去想。就在这一刻,只有他和她的时候,贪婪地索要一回他更深的怀抱。
凌飞道:“天一亮,我便要带着他们去寻宝藏。其他的事我便交给你了。”
“我明白。”
怨,她不会。恨,她不能。
即便曾被伤害,她终未学会怨与恨。而是用一颗包容的心来容这世间所有不公。只是想到何家祖孙的死,筱雪还是极难释怀。
在何家木屋里,众人用过早点便出门了。筱雪留守在木屋,看着笼中的信鸽,还有那屋中的纸张便束手无策。他们肯定是与外界的联系的,是通过信鸽来传递消息,可每次都传递些什么,旁人又如何知晓。
如若她不想再有伤亡,就不能将何家祖孙已亡的事被外人猜到。筱雪看着笔墨纸砚,心头已是百般猜想。
拿了最上面的一张信笺,依稀能看到上面的点点墨渍,就是在写信时留下的浸染留下的痕迹。就算写了,她未曾见过何老伯的字,也难以模仿,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破绽。
筱雪的脑海里努力地回想着与段天涯留宿这里的那一幕,那天他们到时,何小龙甚是高兴,与他们嘀嘀不休地说话,说好些年来了,这里就没来过外人。在何小龙打开帘子的那一刹,她便看到何老伯在往一个小竹筒里塞东西,当时的桌上便是这般放着纸笔墨砚。
想到墨砚,筱雪低头,那砚台内早已经干涸,瞧这情形,已有五六日未写一字。但笼里养着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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