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语很无奈,她因为在十五岁生辰以后修为一直卡在玄灵将绿级连续四个月,所以出来历练,结果师傅让她在迷沼中自行与人结伴,然而,不知师傅是真傻还是装傻,他难道不知道愿意来迷沼历练门下弟子的宗门本就稀少,如此之大的迷沼,只怕是遇到修行之人的尸骨或者鬼魂的几率倒还大一些。之前进来的路途倒也算顺当,遇到几个不长眼的低等魔物都被她打发了。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竟来了一场暴雨,害她无法继续前行,只能找了个山洞避雨。谁料到她竟在此处能够遇到人。
她轻叹一口气,在发现眼前这个人已经昏迷无法唤醒以后,只得一个人将他连抬带拖的搬进山洞的火堆旁,丝毫不顾忌身上沾染了许多的泥污和血迹。她剪开他的破烂不堪的上衣衣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更加清晰的看见了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伤痕的边缘已经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白,而伤痕的深处依旧向外渗着鲜红的血。
但未语没有如寻常女弟子一般惊慌失措,反而在惊讶之后淡定的从包袱中取出一堆师傅给的瓶瓶罐罐和一包长短不一的银针,未语用银针封住寒夜的几个穴位,拉下他的面罩,塞了一粒药丸在他嘴里,然后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她一拔开上面的木塞,浓郁的酒香混着淡淡的药味充满山洞,血腥味被压制了大半,她自言自语道:“幸好当初把师傅的宝贝酒葫芦要了过来,不然你怕是没机会受用我的愈伤酒了。”说完,她直接将酒壶中的酒倒在寒夜的伤口上,使昏迷中的他疼得皱紧了眉头,在他无意识地想要抬手聚起法力反抗时,却被制住穴位,手又无力放下。那酒壶中的酒似是装了几缸酒一般,一直不曾倒完,直到将他的伤口都淋过愈伤酒以后,未语方才塞上酒壶,在伤口上撒上一些药粉,用纱布包扎完善。
做完这些,她的额头上已然有了一层薄汗。但她仍未休息,而是拿出自己的手帕用毛巾浸湿,替他将脸和手上的血擦干净,从腕上一个银色储格护腕中取出一件厚实的墨色披风给他盖上,然后自己靠着石壁坐下,却不曾睡过去。她担心有什么东西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于是在洞口上下五米皆用结界笼罩,以防不测。昏迷中的寒夜只觉得通身又疼又痒,仿佛无数蚂蚁在啃咬全身,但同时又感到体内法力在一种特殊的能量带领下流遍伤口,加速伤口的恢复。他在睡梦中,似是又看见了慈祥的和宽厚的父亲,他在低声重复着:“爹,娘”
第二日上午,雨势减小,寒夜微微睁开双眼,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看到了山洞漆黑的岩石壁,感觉头脑中有些混沌,他刚想起身,却听见了耳边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你醒了,别乱动!当心伤口裂开。”他微微偏头,看见不远处的火堆旁一个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蓝衣女孩盘膝而坐,正在看着他,但她眼底的暗影和满脸的疲惫却无法掩藏。
“你是何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未语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说:“我是月羲宗的未语。你是青冥宗的人吧?喏,这是你的腰牌,还给你。”说罢,将那块刻有青冥二字的腰牌放到他手中。“多谢相救,我是青冥宗弟子寒夜。”未语说“谢倒是不必了,你先把药喝了吧。”说罢,将他慢慢扶起然后让他依靠在一旁的一块岩石上,端过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碗,可惜碗中药的味道闻起来并不是很美妙。但寒夜却毫不犹豫的端起碗一饮而尽,仿佛那碗可以苦到让人发恶心的药不是他喝的一般。
“你就不担心我放毒药么?”看他爽快的模样,未语迷惑的问道。“那你救我是为什么?”寒夜淡定的反问他。未语有些迟疑的停顿了一下,说:“我师傅要我自己想办法在迷沼中自行与他人结伴而行,单打独斗倒不是不行,只不过会像你这般遇到危险,你说我在迷沼中好不容易见到个活人我容易么?若不救你,我大约真的会孤军奋战吧。”寒夜突然觉得自己被救的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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