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三所头所正屋第一间,哪怕是最好的住处,也实在是让盈玥有点招架不住。
开了门,便是一间约莫只有二十多平米的房间,里头并排放着三张围子床,床上是一色浅蓝松江布的铺盖,乍一看叫她想起了上辈子中学时代的生涯。
有一扇支摘窗,临窗是一张梳妆台,备有铜镜和梳子,旁边有洗脸盆架,再旁边有翘头案,配三只绣墩。
统共就这么点家具,这简直就是下人房的规格!
宝容看着盈玥那张衰脸,安慰道“这已经算是好的,只有正屋好歹有围子床,两边厢房的屋里,都是砖石垒的通铺。”
盈玥心中暗骂了一句卧槽,想也知道西三所不可能生火烧炕,“那岂非是又冷又硬?”
没想到秀女们的宿舍居然是如此差劲。
宝容道“所以才要选暖和的时候选秀,否则非冻出病来不可。”已经是第二次参选的宝容,也算是“过来人”了。
咕噜噜,纳喇氏揉着自己肚子,露出赧色,“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用膳……”
宝容道“晚膳要等到酉时三刻,还得等一个时辰呢。”
听了这话纳喇氏脸都垮了下来。
宝容眼珠子骨碌一转,笑眯眯道“你们坐着等会儿,我去弄点茶水点心来。”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宝容便端着个四方竹木盘子回来,盘上有一壶茶、一大碟点心虽只是寻常的太师饼,但对于饥肠辘辘的三人而言,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了。
便就着六安茶,一人吃了两块巴掌大太师饼,总算压住了饥肠辘辘的五脏庙。
纳喇氏摸着肚子道“我从前竟不知,原来太师饼竟如此可口。”
盈玥笑道“饿了,自然什么都好吃了。”罢,盈玥好奇地问“茶水点心是从哪儿弄来的?”
宝容笑嘻嘻道“西三所里就有膳房,就在二所西北角,塞点银子就成了。”
原来是花钱买的。
宝容又道“你们猜,我在膳房遇见谁了?”
盈玥与纳喇氏互视一眼,耸了耸肩膀。
宝容神秘兮兮道“我瞅见一个秀女,是镶黄旗的,总督爱必达之女,姓钮祜禄!”
盈玥一愣“总督爱必达,我记得……”
纳喇氏笑着道“那位钮祜禄格格呀,我知道!她阿玛就是我阿玛的上司江浙总督。”
宝容外头问“姓钮祜禄氏,她是太后的母族晚辈吗?”
盈玥摇头“若我记得不错,总督爱必达,是遏必隆之孙,孝昭仁皇后的侄儿。”而太后,虽然也是钮祜禄氏,但只是旁支,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顺贞门排车候选的时候,这位钮祜禄格格才没有被引到前头,生生列在纳喇氏后头了呢。
纳喇氏飞快点头“没错,钮祜禄格格的伯父,也是承恩公呢。”
这时候,门咚咚响了三记,纳喇氏眼明手快,飞快将桌上一应物什尽数挪到了床底下,然后才去开门。
来着不是别人,襟上的绿头牌赫然是总督爱必达之女钮祜禄氏。
这人呐,还真不禁念叨。
此人观之年岁十六七,脸盘白皙,眉毛修得细细如柳,嫣红的嘴唇轻轻抿着,带着矜持的微笑,“我是镶黄旗的钮祜禄氏,阿玛是江浙总督。今年十七了,特意来跟几位妹妹打个招呼。”
十七岁,可见已经是第二次参选了。所以才熟门熟路,跑去膳房买点心,因此被宝容碰见了。这钮祜禄氏乍看上去很随和,但言语间颇有几分傲色,可见自恃出身得紧。
宝容忙笑脸迎上去“钮祜禄姐姐好,这是我妹妹和纳喇家妹妹。”
钮祜禄氏微笑颔首,“方才在膳房外,便觉得妹妹面善得紧。”她目光打量着盈玥襟上的绿头牌,顿时了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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