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
吴澜吃了一个美美的瓜,虽然也有可能被噎着,但眼下的心情是美美哒的,便安然入睡。
胡庸则忧心如焚,夜不能寐了。
“你不是说杀田允如屠猪宰狗一般,小事一桩吗?”
他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护卫统领,眼中杀机四溢。
“现在如何?人已经跑了!”
“十几个人围杀两人,居然被反杀了八个,还让他们跑了!跑了也就跑了,还不知行踪!”
“你说,我要你有何用?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干脆一个个死了算了!”
砰的一声。
护卫统领的头重重磕在木板上,立即撞破了皮,鲜血汩汩流出,语气沉重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家主治罪。”
“治罪?”
胡庸哼了一声,一脚踹倒护卫统领,斥道:“治罪有何用?去找啊!就算把整个仓城翻一遍,也要把人找出来杀了,听到没有!”
“属下已经派人密查,只是不敢惊动官府,所以……”
护卫统领重新跪倒在地,惭愧说道。
“我不听过程,我只要结果!”
胡庸挥手打断了护卫统领的话,杀气腾腾喝道,“明日看不到田允的脑袋,我便割了你的脑袋!”
说着,胡庸又一脚把护卫统领踹翻过去,闷哼道:“滚!”
“诺。”
护卫统领如蒙大赦,赶紧团起身,向牛宝宝一样翻滚出了书房。
噼里啪啦。
护卫统领走后,胡庸兀自怒气难消,将书房里的竹简砸了一地。
“家主息怒。”
听到动静的家老躬身走进了书房,劝了一句。
“息怒?哼!都是些办事不利的废物,就知道让我息怒!”
胡庸真的是气坏了,对看着他长大的家老说话时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的。
“事已至此,动怒无益,当静下心来,思虑对策。”
家老的养气功夫很深,既没惶恐,也不羞恼,继续劝道。
这是老成持重之语,胡庸不得不听。
呼……
胡庸长长地吐了口气,还真的克制住怒气,冷静下来了。
“家主,明晚的对赌,是否要取消?”
家老见状,紧接着请示道。
“让我想想。”
胡庸摆了摆手,跽坐在席上,闭目沉思起来。
他与陈慎之间的恩怨不是演出来的,是真实发生的。
斗富对赌之约,既有陈慎的意气用事,也有胡庸想压一压陈慎嚣张气焰的考量,两人是一拍即合。
但陈慎背后的人却以五国攻秦,秦必大败为由,劝胡庸顺势借对赌之事贿赂韩国,以图仓城为韩国攻占后能保全基业。
胡庸反复斟酌后答应了。
这才惹出后续这许多事来。
也不知那田允用了什么手段,竟探得如此隐秘之事,当真应了那句话: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事情搞成现在这样,胡庸肠子都悔青了。
若是田允真把消息泄露出去,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但现在也不能轻易取消明晚的斗富对赌,以免不容于秦国,又开罪了韩国那边,两面不是人。
火中取栗,终究玩火也。
“缓缓吧,不急着定,看胡丑能否在事泄之前杀了田允。”
叹了口气,胡庸睁开眼睛,竟似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诺。”
家老应了声,躬身告退,“奴也去盯着些。”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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