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澜下山后第二天的夜里。
胡庸差人来请吴澜派出一名手下随粮队一起出发。
其时铁青和杜构已经出了城,一人双马,兼程赶回紫游寨报信。
蔡叔饱食了一顿,按照吴澜之前的安排,随胡庸的手下去了。
客栈里便只剩下连大牛和六子在内的七名精壮护卫吴澜。
一连走了三个好手中的好手,防卫力量便显得稍有些单薄。
大牛和六子因此不敢有丝毫大意。
尤其是六子,当真做到了不让吴澜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就连吴澜出恭时,六子都要守在茅厕外,还不时和吴澜说上一两句话,确保吴澜仍在溷(hun)厕里,没被人劫了去。
这让因厕筹刮得菊花生痛就已很不欢喜的吴澜更加郁闷。
“搅屎棍!”
狠狠地瞪了一眼六子,吴澜闷闷地走回房间。
“瞪我,一个个都喜欢瞪我。”
六子紧跟在后面,冲着吴澜的背影恼火咕哝道。
“嘀咕什么呢?”
进了房门,大牛好奇问道。
“哼。”
六子从鼻子里重重地喷出一股浊气,表示不想和大牛说话,并甩出一个宽大的背影。
将六子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的吴澜见状,忍不住笑了。
娘咧,这真是个活宝!
笑过后,吴澜的心情有些好转,没之前那么郁闷了。
他笑着用大牛准备的帕子和热水洗漱了一番,便躺上床休息去了。
只是中午喝酒的后劲仍在,脑袋隐隐发胀,一时半会儿竟睡不着。
粗制滥造的劣酒,吴澜以后是不想再喝了。
横竖睡不着,吴澜索性不着急入睡,闭上眼睛回想与胡庸、陈慎打交道的片段。
从两人的表现来看,陈慎大概率是个富二代或是富好几代,为人倨傲,有些自视甚高,可能也缺乏些踏足阴暗面的魄力与经验。
胡庸则复杂得多,吴澜还不敢下绝对的论断。
不过大抵和他前世有些相似,脸厚腹黑,善于演戏,不择手段,甚至有些心狠手辣。
在听了大牛说的事后,吴澜便直觉胡庸可能会与山中匪盗勾结,坑他一把。
原因嘛,很简单。
商人逐利,区区两百坛烈酒,怎么可能满足胡庸的胃口。
即便吴澜承诺以后出产的烈酒交给胡庸独家售卖,也还不够。
胡庸图的,从一开始便是秘方!
而作为距离兀墟山不远的仓城首富,硕大的一条地头蛇,与山中某个或某几个山寨暗中有勾连,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然胡庸如何让他手下的商队货通列国?
基于这个推测,吴澜才会派铁青和杜构回寨子报信,让秦玥儿做好准备。
事实上,吴澜也想把蒸馏酒的秘方卖给胡庸,一次性换到大量物资与钱财。
他没那么多时间慢慢牟利。
但是这种交易,不能急,得先摸清楚胡庸的为人、实力与弱点,最好是掌握一到两样可以反制胡庸的把柄,才能进行。
不然极有可能落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须知不管什么世界,什么时代,能敛聚巨额财富的人,几乎没有心善的。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这句话虽不全对,但也仅是不全对。
如此,在蔡叔回返前的这几天,吴澜决定,除开大牛和六子留在身边,其他人仍旧全撒出去,打探关于胡庸的各种消息。
想着想着,吴澜有些犯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将脑海里的思绪全都摒除,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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