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骁的步伐刚刚迈至门槛,却蓦地迟疑了半步,顿在那里没有转身,犀利的视线却侧向了东北一隅靠窗的那张桌子。
云萱背对西陵骁而坐,一袭宽大的披风叠好放在身侧,只留了一个瘦削的背影,高高束起的黑发如锦缎般垂在腰间,水蓝色的长袖翻卷,纤指端起面前的酒樽,微微仰头,浅尝辄止。
西陵骁剑眉微拧,双手背在身后,眯眼打量着那一袭自斟自饮的水蓝色背影,饶有兴趣却又若有所思。
云萱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此刻身后有一道无比犀利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在自己的身上寸寸审视。赵三赵四的酒劲瞬间醒了七分,锦绣更是神情紧张的端坐如弦。
“喝酒的那位仁兄,请问尊姓大名?”身后一道清冷中透着霸气的声音响起,如千年玄冰砸在人的心口之上,彻头彻尾的冷寒之气瞬间侵蚀周身。
云萱冷笑不语,自己一直都在躲避着那个男人,没想,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狭路相逢。一口饮尽了杯中的余酒,云萱嘴角扬起一丝苦笑,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
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优雅的弹了弹身上的衣袍,从容的转身去直视身后那道犀利的目光,四目交错的瞬间,云萱的心彷如被人狠揪了一把,仇恨的火花在她的心底滋一声窜起,因为她看见西陵骁那冷笑中带着危险气息的眼神,像极了当日他对她下毒手时那最后的笑,带着阴谋和杀气
“你是……?”西陵骁缓缓眯起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随即便被接踵而来的威慑之气所淹没。
云萱淡然一笑,“在下外地来京做买卖的,见过睿王爷。”
云萱在说这些话时,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脱离本色,然,落在西陵骁的耳中,却还是让他有些疑惑不解。
云萱自认对自己易容术还是蛮有信心的,再说那刺杀他的白衣女子也不与自己相干,没什么好心虚的。当下也就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淡定的视线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接受着西陵骁刀锋般锐利的审视。
西陵骁质疑的目光在云萱的身上不知盘旋了多少个来回,微微颚首,视线在云萱身后的赵三赵四和锦绣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云萱的身上,抖了抖衣袖,唇角勾起鄙夷的弧度,道:“是吗,你的面相和声音倒让本王有些面熟。做的什么买卖?姓甚名谁,祖籍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来京多长时日?歇在哪里?”
身后的赵三赵四不由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不知这睿王为何缠住自家掌柜问那么多?
锦绣则是不动声色的挪到云萱的身侧,云萱知道这个丫鬟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为她豁出一切,当下心中涌过了一阵感动。也只有这样的场合才是真正考验人心的时候。
面对西陵骁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询问,云萱不由微微皱眉,“西街一带租金稍低一些,租了几间门面,做些行医问药的糊口买卖。睿王宽恕,容在下说句逾越的话,在下只是一个泛泛无名的辈,做的是安分守己的事情,来这临江仙也是偶尔打个牙祭,王爷日理万机,又何必在在下的身上浪费时间?请王爷给个恩典,放在下主仆离去。”云萱不卑不亢,西陵骁这个人,从来便是自视清高的,在沙场中摸爬打滚铸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往往像他这样的男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最容不得别人跟他绕弯弯。云萱摸准了这一点,干脆将那窗户纸捅破,直接说出他心中猜测的,横竖自己跟那刺客没有一星半点关系,不怕他来查
可是,如果在这里多做逗留,被他或者他手下的侍卫查出了自己的女儿身,那麻烦就大了。尽管,西陵骁的后院正住着一位以假乱真的假王妃,但云萱还是不得不防。
云萱打开天窗说亮话,果真让西陵骁对自己的怀疑稍稍隐去了一些。西陵骁扫了眼身后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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