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段云起没有出门,亮子家送婚书和礼箱来了。
来送婚书的人让段家人黑了脸,居然是何氏和另一个妇人,婚前最后一天,两家人不好见面,三郎忍住想去找亮子问话的冲动,只得接下婚书和礼箱,看着礼箱上薄薄的半片猪肉和几包红糖发愣。
何氏身上穿了一件新衣,搔着好像永远都没有梳理干净过的头发,对段家人道:“明天中午你们饭吃早一点,花轿是从镇上请,接了新娘子,晚上他们还要回去,下年了,做喜事的人家多,他们忙得很,要赶着二家呢!”
段云起只是淡淡的应了,也没有留她们吃饭,就封了红包送出门去。
邬大娘已经在灶间准备出阁宴,听到何氏的声音也没有出屋。原本她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媳妇,是要做两家的酒席,结果钟家的席面就是被这个破落户给抢了去。
才过午时,邬台村的少年三三两两的来了,帮着用木杆子绑了嫁妆箱,他们是准备第二天抬礼箱送亲的,今天也是来参加段云霞的出阁宴。
除去每天跟着段云起练拳脚的少年来了,邬台村的其他人一个也没有到。邬里正去了其他村处理事情,倒是邬保山带着人跑前跑后的忙着。
这也是段云起意料之中的事,他没有想过跟邬台村的人有过多接触。
就这样,院里摆的几张从村里抬来的桌子也是坐得满满当当。
第二日一早,段家大门口贴上大红囍字,这字是肖潇自己剪的,又用彩纸做了拉花,沿着围墙牵上一圈,从村口就能看见段家门口红红绿绿的甚是热闹。
十床大红被子都用木架抬了,还有大红的木桶木盆,衣箱也打开着,里面是云霞四季衣服。
这些东西放在以前的清辉,只怕连青萝聘礼的零头都比不上,可在邬台村,已经是红艳艳的扎人眼窝子。
才刚过巳时,亮子和镇上请的花轿就来了,何氏这次又出现在迎亲的队伍中,不过无人再有心去看她。
段云起,段云飞,段云在大小三个舅子,带着一帮子邬台村的少年拦在了门口,要亮子翻跟头,背催妆诗。
亮子也不孤独,他的身后是邬保山带着黑压压的一群少年来迎亲的,这是段家的安排,亮子在邬台村同样没有什么亲戚,怕他一个人来面子上不好看。
幸好有邬保山帮他,做催妆诗也不怕,段家大门口里外都是黑压压的一堆人,时不时就是阵阵喝彩声。
云霞的闺房里,何氏不知道怎么混进屋来,挑着两撇吊梢眉,对着正给云霞梳头的肖潇道:“我说这位姑娘,你若真的为了段云霞好,今天就别摸嫁妆,就连云霞也不能看到你。”
“为啥?”肖潇收起一根银簪,又从匣子里取出一朵鲜艳的绢花给云霞插进发鬓里,对着铜镜照照,艳丽得如天边的彩霞,侧脸看着进来催妆的何氏道。
“为啥!”何氏抖了抖肩膀,钟蕙子说得不错,小哑巴说起话来,这怪腔怪调的听着就像三天没有吃饭一样,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自己会不知道?你是无父无母的人,段家也是,这就不说了。可你看看你,又丑又哑,看着就是一个不祥人。并且,人家亮子娘已经说了,你是嫁两个男人的命,摸了新娘子的东西,是想让新娘子也嫁两次吗?”
肖潇和云霞顿时僵住了,邬大娘从屋外冲进来,对着何氏的脸就是一口唾沫:“何氏,你这个烂腮帮子的,谁信你这样话,还不滚出去。”
何氏今天是来迎亲的,她也不怕事闹大,被人啐了脸也不擦,挂着白花花的口水,就跟邬大娘撕扯起来:“你倒是说说,我哪句话说错了,她不是嫁两个男人吗?全村的人都知道还想瞒着。这话可是人家亲家特意打过招呼的,一定不要她摸新娘子的东西,人家嫌晦气。别说她,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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