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气躁。心急不已,只能托李愖传信给半夏,告诉他安陵容的情状,要他早些回来。
半夏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傍晚,安陵容已经用过了晚膳,准备卸了钗环安寝了。
半夏便接过了宝莺手里的梳子,为她梳发。宝莺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临睡前,半夏端给安陵容一杯粉色的糖浆水。
“这是什么?”安陵容问。
半夏笑道:“是助主安眠的东西,对胎儿并无半点害处。”。
安陵容便不再问了,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那水的确有作用,还是这人终于回来了,她心中安定了下来,不多时,她便睡着了。
沉入了一片空白。
像是一片灰蒙蒙的白雾,脑子里昏昏沉沉,似乎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就这么睡下去吧。
好好地安睡。
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了所有的痛苦与不安,忘记了之前曾经发生过的的一切。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都遗忘在了无尽的白雾里。
最后,她连自己的身份c姓名都忘记了。
忘记了自己是谁。
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眉目秀美的姑娘,约六七岁左右。穿着半旧的鹅黄衣衫,头上梳着双丫髻,用同色的发带系的齐整。腰里一只桃粉的荷包,绣的是如意桃花枝,布料只是一般,绣工却很是精致。
姑娘看到那人朝着自己走来,虽然知道他不能看到自己,还是下意识地缩回了脚。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可是那人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无视她的存在,静静地走过,然后离开。
那个人含着微笑,直直地走到了她面前,姑娘有些慌乱,身子往墙角缩了一下。
那人仿佛能看到她的动作一般,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了。唇角的笑意不减温柔,而后轻轻地单膝跪了下来。朝着姑娘伸出了手。
姑娘歪着脑袋,惊奇道:“你能看到我?!”。
那人点了点头。清秀的脸上,眉眼弯弯,笑意温柔。
姑娘问他:“你是谁啊?”。
“我是半夏。”。那人道。
姑娘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很老道的模样,却又忍不住问:“你来做什么呀?”。
半夏笑着道:“我来接容儿呀。”。
“为什么要接容儿?”。姑娘认真地看着他,很有些刨根问底的脾气。
半夏微微一笑道:“因为容儿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迷路了?怎么会迷路呢?”。姑娘睁大了眼睛问道。
半夏道:“因为容儿太了,没办法保护自己,所以迷路了。”。
“哦。”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半夏笑着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躲在墙角吗?”。
姑娘低下了头,低声道:“因为我的脚受伤了。”。
半夏伸出手,覆上了姑娘蜷缩着的右脚,温声问:“是这一只脚受伤了吗?”。
姑娘点了点头,用了点力气,想把脚偷偷缩回去,半夏察觉到了,也不阻拦,只沉默着收回了手。
“痛吗?”。半夏认真地问。
姑娘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半夏也并不追根究底,只笑意温柔,轻声道:“所以你现在只能坐在这里,不能走路对吗?”。
姑娘点了点头。
半夏温声道:“我背你好不好?”。
姑娘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认识你。”。
半夏低下了头,
姑娘看他有些受伤的模样,有些莫名的心疼,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好像并不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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