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普世公司的电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断向上的电梯间就像一段精彩纷呈的神奇旅行,人们只需站在原地不动就可以见识到各种匪夷所思又令人倍感惊奇之物。
电梯在1层楼的时候走进来一个植物学家,蒂芙尼看着他按下7八层的按钮,随后心翼翼地抱着一罐种植着绿色植物的泥土,以对待情人的温柔态度对着那株薯蓣目植物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宝贝儿,别急,咱们马上就到家了。”植物学家披着一件白大褂,嘴里嘟哝道,“你会喜欢见到你的同伴的,再过一会儿我就给你换个更大的空间,别急。”
蒂芙尼轻轻瞥了一眼旁若无人的植物学家,这家伙的白色外衣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好几处黄褐色的泥土污渍,仿佛已经多天没洗。不修边幅的打扮,自言自语的习惯,还有时不时露出的神经质笑容都使得这名植物学家看起来既邋遢又古怪,活像一个地地道道的疯子。她想到,记忆中的父母似乎也经常披着这么一件类似的白大褂,只是样式稍有不同,也更干净整洁一点。
电梯一路向上,陆陆续续有人和动物进来,又陆陆续续有人和动物出去。蒂芙尼记得最清楚的是大概在79楼、115楼、157楼的时候分别进来三种截然不同的动物:第一种是憨态可掬的黑白动物,称之为“熊猫”,这种生物一进来就大大咧咧坐在电梯中间,抱着一根青翠欲滴的嫩竹大口啃咬;第二种是一种像羊又像骆驼的偶蹄目动物,这种眼神忧郁的生物有个不好的习惯,当那只熊猫怀中的竹子不心戳到它时,它便会以吐唾沫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怒火;第三种生物则更为奇妙,因为她根本就没看见,在157楼进来的是一个微生物学家,抱着一个盛满清水的鱼缸,并和那名植物学家一起站在角落里展开一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交谈。
“研究怎么样?”植物学家瞥了一眼那缸清水,面无表情地问道,“听说你的da解码程序有了新的进展?”
“不怎么样,我们虽然破解了‘隐生’的奥秘,但对于如何应用到人类身上却依旧没有头绪。”微生物学家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如果我们能掌握这种缓步动物的隐生,不仅是舱外作业的风险性将降至最低,人类这一族群也将进化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大概是从这段对话之中,蒂芙尼才明白微生物学家怀中抱着的是什么。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的父母也在生物实验室工作,从事遗传学领域。既然同属于生物学的范畴,那么是不是存在这么一种可能,她的父母曾经和电梯里的这个微生物学家在同一个楼层甚至同一个实验室之中工作过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永远都无从考证,蒂芙尼随着娜塔莉离开的时候,那名微生物学家已经不在和植物学家说话,两人各自抱着怀里的东西分站在电梯间的角落里,植物学家又开始自言自语,而微生物学家则目光泛泛地抬起头,在电梯门合上之前看了那名经纪人一眼。
离开电梯之后,穿着灰色连衣裙的经纪人扭动腰肢,在娜塔莉和蒂芙尼前方带路。17八楼是全息模特的专用摄影楼层,三人沿着电梯间出来的那条走廊一路前行,偶尔传来的模糊歌声来自楼下,那是虚拟歌姬的制作间,专门生产各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完美歌手形象。业内人喜欢将全息模特昵称为“水中月”,而将虚拟歌姬称之为“镜中花”,大概都是取自其虚幻、不真实的涵义。
前行,继续前行,沿着走廊前行的同时,两边是布景不一的全息摄影棚。也许是因为现在已经将近午休时间的缘故,工作状态指示灯亮起的摄影棚很少,只有寥寥几个房间外墙上依旧闪动着红色的圆点,那是摄影棚正在被使用的标志,“请勿打扰”几个字以全息投影的形式紧挨着那枚猩红色的光点,就像某种宣传标语似的。
全息摄影棚内可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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