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淌。
“植入物过多的坏处,不是吗?”蒂芙尼摸着k的脸庞,幽幽说道,“一开始就说过,你体内的植入物这么多,没成为赛博精神病患已是万幸。”
“好与坏都是相对的,轻微抑郁换来更高的生存可能性,不算太坏。”克里斯蒂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了出去,“我已经习惯了,在四下无人的深夜独自醒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哭泣,害怕一切不成真。”
“饿了?”蒂芙尼看了一眼小臂上的微型显示屏,轻声问道,“吃点东西吧?”
“也好,都有些什么?”克里斯蒂安站起身子,安眠酮的残留药力令他的四肢有些发软。
“很多,”蒂芙尼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摇滚巨星,让大厨打印一份披萨,记得把食物加热。”
“收到。”飞船人工智能的声音在舰桥室内响起,悦耳且柔和的机械嗓音中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
蒂芙尼·陈带着克里斯蒂安来到飞船餐厅,他们坐在光滑平整的银白色金属桌前,大厨型号的家务机器人为两人奉上一大块玛格丽特披萨,还有k先前买的那瓶苏格兰威士忌。
“先生,女士,”大厨机器人有模有样地鞠了一躬,“祝用餐愉快。”
用来喝酒的杯子由聚碳酸酯材料制成,琥珀色的酒液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入杯中,白色半透明的冰块在飞船的蓝白色灯光和威士忌的双重渲染下泛出一抹神秘的黑紫。克里斯蒂安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在太空,人类的嗅觉和味觉不会像在地球上一样灵敏,因此港口酒吧卖的酒水大多都调制了更加强劲的花香和果香。
“陈,有件事,睡不着的时候我在想一件事。”k放下酒杯,长长舒了一口气,“你还记得迪迪吗?我和你提起过的,小时候养的那条狗。”
“嗯哼,记得。”
“我的脊椎内有一块罕见的人工智能芯片,可以辅助我事先快速骇入。”克里斯蒂安伸手摸了摸后背,缓缓说道,“这是它留给我的礼物,在它死去的那一年,我在它的项圈里找到了这块人工智能芯片。”
“辅助骇入的芯片?这玩意儿可贵得很,你小时候碰到的那只狗怕是不简单。”蒂芙尼同样小抿了一口威士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一年经济很不景气,你的母亲杀了它。”
“迪迪,那只狗,那只小狗死在我十二岁那一年。”克里斯蒂安沉默片刻,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浑圆一体的冰球,“迪迪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玩伴,可是,有件事我对你撒了谎。”
“什么?”她略带疑惑地看着克里斯蒂安。
“杀了迪迪的不是我的母亲,杀了它的是我。”克里斯蒂安咧了咧嘴,嘴角露出的微笑介于滑稽与苦涩之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那一年,日子的确不太好过,我的母亲生了重病,母亲卧床不起,动手的是我。”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抓了一大片披萨狠狠咬了一口,“我真的很喜欢那只小狗,它总是很懂得怎么逗我开心。为了生活也为了自己,是我宰了它,可我甚至已经记不起它的样子,就好像我那虚伪的悲伤自欺欺人,从不存在。”
蒂芙尼为他重新倒了一杯威士忌,她将酒杯推到k的面前,既不太明白他的悲伤从何而来,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k,说句实在话,我不太明白,像你这样的家伙,既然没有太多感情,又为何会这么在意一只死去的狗?”蒂芙尼犹豫片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活的动物当然很珍贵,但你那只狗十有八九只是复制出来的基因生物,即使再重要,也不过是一只狗,更何况还是一只人造的狗。”
“也许只是因为迪迪是我过去生活中的唯一美好,而我亲自扼杀了这种美好。”克里斯蒂安再度举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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