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雪睡觉向来深沉,就算打雷也惊不醒,经常都是睡到自然醒,没人敢去叫醒她。以前在茅屋住,有哥哥惯着她,后来到了药庄,有师父和师兄宠着她,所以她向来随心所欲,爱睡多久就睡多久。她这一觉醒来已近午时,摸摸肚子,有饿了。正想下床找吃的,突然瞥见床头放着一个包袱,正是自己丢失的那个。她连忙打开包袱察看,幸好画像和书信还在,只是那几两可怜的碎银还是不翼而飞了。
她闷闷地生气,心想找掌柜理论也没用,从昨晚的情形来看,掌柜应该没有撒谎,包袱被盗之事确实与他无关。看来还得另想他法,先挣路费,再赶去扬州。少根筋地,她压根就没想她的包袱是怎么回来的。
潇雪一个人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四下张望。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赚到钱?
想到她潇雪也有一天会为钱发愁,她就仰天长叹,向天控诉。
在她身后不远处,两个人影从她一出客栈就一直跟着她,好奇地探究她的一举一动。江寒昨晚在二的指引下找到了贼窝,三两下就将飞贼们打得动弹不得,乖乖交出往日所盗之物,并一再发誓从此改邪归正,他才放过他们。
江寒拿回了潇雪丢失的包袱,打开一看,竟然发现了两套少女的服饰,他不禁大吃一惊。回想起她白日里的一举一动,言语之间时不时地流露出女儿的娇态,心下更加肯定她就是个女孩,心里莫名地喜悦。他没有将这个发现告诉黎千旭,不知为何,他不愿意让别人发现这个秘密。
江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身影,眼中尽是温柔之色。黎千旭只觉得潇雪十分有趣,做什么事都出人意料。看她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仰天长叹,他忍不住笑道:“江寒,你他在街上转了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可能是在想办法凑齐路费去扬州吧。”昨晚打开她的包袱看过,里面一两银子也不剩,原本想放几两银子进去给她。但回头一想,她在这里就他们两个熟人,没有了银两,不定会来找他们帮忙,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她亲近。
“他为什么不向掌柜勒索呢?呵呵,想起昨晚那一幕,真是精彩。”黎千旭怎么也忘不了昨晚她是如何大闹客栈的,一想起来就忍俊不禁。
“他不是要去扬州吗?我们也刚好要去扬州白马书院上学,不如邀他一起上路?”
对于黎千旭的提议,江寒正中下怀,但嘴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淡淡应了句:“也好。”
黎千旭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毕竟他们两个表面上看起来水火不容,而以他对他这个好友的了解,他通常是不愿意和人结伴的。现在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黎千旭不由地诧异,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调侃道:“咦?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江寒恶寒得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径自往前走去。
潇雪还在街上苦思冥想,她也没有过赚钱的经验,不知该干什么好。
路过一个街头卖艺的摊子,抬头见那耍艺的女子头着碗碟,亦步亦趋地走在高出地面一层楼高的铁丝上,潇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好高啊!这要摔下来,肯定很疼。
再看看隔壁那练铁砂掌的大汉,冒着热烟的红沙,他就那么赤手空拳地插进去。潇雪忍不住抬起自己白白嫩嫩的双手左右瞧,它们这要是一插进去,肯定出来的是两只红烧猪蹄。浑身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她几步跑离开了卖艺摊子。
停下脚步,抹了把冷汗,低头看到自己踩在一张纸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潇雪左右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来,念出声道:“买身葬父。”
“买身葬父。”
潇雪看到上面的白字,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她这一笑,引得路人都围观过来,对她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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