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黑色的人脸向陆戈的面孔缓缓贴近，吓得陆戈条件反射地一拳打了过去，人脸轻飘飘躲开，毫不费劲。陆戈接连出手，拳脚都用上，但都奈何不得，或被躲过，有时碰到人脸的躯体，发现像是打在棉花上力量丝毫不起作用。

    那是一张由无数张细小的黑色面孔拼凑起来的一张孩子的脸，其中的面孔有人族，有妖族，有凶兽，还有一些不曾听闻的异种，在陆戈识海深处的记忆碎片中出现过，此时都变得漆黑而无神，却看起来格外安详，像是找到了寄托生命的地方。

    细小的黑色面孔间黑雾弥漫，升腾不休，将它们紧密连接起来，轻飘飘地起起伏伏，好像随时要散落开来。

    随着这些各族面孔的起伏，那张孩子脸呈现出嬉笑狡黠的表情，嘴角微微咧开，两张稍大的人脸组成的眼珠中，小小的人脸咧嘴，像是人的眼神变化，生动而形象，好像是真有一个孩子在开心的笑了。孩子脸边缘的黑雾中生出两只纤细的手掌，也是由黑雾凝聚而成，如实体一般光滑，人脸下方没有身体，是一团卷云状的黑雾，露出云尾，黝黑而深邃。

    这团诡异的不知名的东西只比正常人的头颅大些，且刚从陆戈的后背钻出来，好似陆戈的后背是一个藏身的洞口。

    虽然陆戈自黄狼老道处稍稍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奇异无尽，有妖魔鬼怪之类的生物，但在突然面对这种诡异生物的时候，陆戈完全不能保持淡定，那种渐渐改变的心神还没到稳如泰山的地步，能够视未知的诡异与不详为无物，特别是这东西还是从自己身体中钻出来的……

    这个石洞的空间极其有限，很难活动开来。此时陆戈位于山崖百丈高的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真真是无处可逃。

    既然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别无选择的陆戈努力压下擂鼓一般的心跳，揉着与石壁亲密接触后疼痛不已的手脚，向前看去，顿时又感觉肝痛不已。

    那张孩子脸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童真而稚嫩，好像方才陆戈的攻击只是同它玩耍。如果不是它确实是一个非人的诡异生物，陆戈一定会把它当成可爱的小孩子一样抱起来逗弄。

    人脸凑了过来，速度极快地在躲避不过的陆戈脸上舔了舔，湿湿润润的感觉，陆戈摸了摸脸庞，还好没有口水，他松了一口气。

    嗯？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那人脸……舔了我一下……陆戈瞪大了眼睛，看向得逞后一脸享受地飘浮在空中的人脸，欢快的人脸正用双手开心地摆弄着云尾，像是揉棉花糖一样将下方的卷云揉成各种形状，若是不看那些小小的面孔，人脸真的是像可爱的小兽一样人畜无害。

    陆戈悲催的发现，自己对明明显得可怖的人脸生不起敌意，刚开始的惊悚只是对于突如其来的未知事物的恐惧，就好像深夜有人突然拍了下正在发神的人的肩膀，回过神来后就没什么了。

    陆戈缓缓靠近正自顾自摆弄着自己的人脸，试探着伸出手指戳了戳，人脸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

    啊咕~

    人脸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声，声音清澈悦耳，它也伸手戳了戳陆戈的手指，做贼似的偷偷抬眼，发现陆戈没有大动作，便放心大胆直接抱着陆戈的手臂爬了上去，在浑身肌肉有些僵硬的陆戈肩上脑袋上扒拉来扒拉去，就像只爬上树枝后不安分的猴子。

    陆戈一把将人脸从身上拿下来捧在手上，直视着人脸的面孔，想要弄懂这究竟是什么，若是平日碰到的事物，若是陆戈无法控制一定会远远避开，但这个人脸是从自己身上跑出来的，不能不深究，他脱下白袍看了看后背，发现那团阴影已经不在，想必就是这人脸了。

    “你是什么东西？叫什么名字？”陆戈盯着人脸的眼睛——那两张稍大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人脸问道。有些难受，陆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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